老者说完,余光小心观测金纹面具男子的表情,他如今便是赌金纹面具男子有没有恻隐之心。
博文侯倒好说,宣府那位三小姐虽然昏迷,但是谁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听到大家说话,如果这件事,被宣三小姐听到了,指不准就一命呜呼了。
老者琢磨金纹面具男子到底是修道之人,应该不想沾染这些罪孽,如此便不会逼迫姚擎太紧,这些事也就有了缓和的余地。
只不过,老者总觉得金纹面具男子似乎看他家少爷不顺眼,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打动他。
宣采薇本来是挺有信心这回能彻底撕破姚擎假面,顺便能把自己同他的婚约解除就更好了。
谁料忽然冒出一个老者,说不两句,就让宣采薇感觉到了狡猾精明。
可宣采薇也对“面具仙师”有信心,在她看来,这位有些油盐不进。
休想用这些打动他。
当然,如果宣采薇能言语,一定同“面具仙师”道。
“你就放心大胆撕吧!”
“我不在乎,也不会受伤的,更不可能因为姚擎脚踏双船,对一命呜呼了过去!”
她不爱姚擎的!
宣采薇心里小声补了一句。
但宣采薇的心声好似没能传递到金纹面具男子的耳朵里,他微微抬眸,扫了一眼,神色已然有些慌乱的姚擎,再看了一眼,状似淡定等待他回复的老者。
金纹面具男子眼睑微敛,长长的睫毛落下,让人不辨情绪。
过了一会,他慢慢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棋盘,没再说话。
而老者见状,心底算是落了块石头,看来他赌对了,然后趁着舆论还没有波及到姚擎这边,赶紧带着姚擎离开。
徒留一脸茫然的玉簪和已然被遗忘的啄针,在月光下晕染出光泽。
若不是怕被“面具仙师”发现,宣采薇真想狠狠地瞪他一眼。
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死死压住姚擎?!
不过宣采薇再急,她现在也只是一根玉簪,什么都做不了。
但好在,周遭众人并没有全然信了老者那番说辞,这颗怀疑的种子,依旧埋在了众人心里,更是有那好奇的人赶紧记下啄针的模样,就去朱雀东街候着,看看会不会等来谁,一解众人的疑惑。
而且姚擎的风评已然出现了裂痕,这“京师第一痴情郎”的位置,他到底是坐不太稳当,而且今日之事,镇国公府也会有所耳闻,不会袖手旁观,博文侯府怎么也要给镇国公府一个说法,不然怀疑的种子一直在,两府之间恐生嫌隙。
姚擎想要自证清白,彻底洗清嫌疑,也够他头疼很长一段时日了。
不过几息,宣采薇便把这些都想了透彻,安慰自己道。
虽然结果并不如她预料中满意,但这样也好,打脸还得亲自来才过瘾。
宣采薇眼下也被留在了此处,但她也不担心,这根玉簪到底是镇国公府送予姚擎的定情之物,姚擎可不会允许她有什么闪失,早晚会差人来寻他的。
她也正好看看姚擎还有什么阴谋诡计,这样之后如若有方法能回到她身体内,她便更有把握对付姚擎。
宣采薇这头打算着,那头棋彩台的比斗已经完事了。
胜者自然是金纹面具男子。
姚擎弃赛,参赛者只剩下孟长思和无名武士,本来该轮到破无名武士的棋局。
但孟长思和无名武士都先去看了一眼金纹面具男子的棋局。
紧接着,两人同时认输。
因为,二人都破不了金纹面具男子的棋局,可金纹面具男子已然破了他二人的棋局。
这一年一度的“棋彩台”盛事,算是落下了帷幕。
但围观群众,包括孟长思和无名武士都没有离开高台。
所有人目光都锁定着站在高柱旁边,正在解下太极荷包的金纹面具男子。
眸子中闪动着好奇的光芒。
心态调整过来的宣采薇亦然,此时她也有了心思八卦。
先前说了,棋彩台的彩头是赠与女子所用,今年这彩头又是不一样的赠法。
因为是祈福符咒,所以只用在符咒上写上女子姓名以及生辰八字便可为女子祈福,不用非得亲手交与给她。
而且胜者是六爻真人的关门弟子,是一位不近女色的道士。
所以,众人对他想赠与的人选十分好奇。
而大多人猜测,许是某位亲近的长辈或者亲戚一类。
连宣采薇都如此猜测。
大家均是在屏息等待结果的揭晓。
只见金纹面具男子缓缓打开荷包,取出里面一张叠得方正的黄符。
一旁的中年男子见状,小心提醒道。
“仙师可回去再写。”
毕竟许多仙师还是极其重视隐私的,金纹面具男子连长相都不外露,看着比寻常仙师更注重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