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风景风貌,和中原九州乃至西疆的那些小国就大为不同了。中原的山水往往是柔美的,而这里的山石是险峻的,经常可以看到上百丈的绝壁平地而起,朝着两侧蔓延数百里出去,一条条大峡谷排列在大地上,无数的村庄、城镇,就零星撒落在那峡谷之中或者山林之内。这里到处密布着星星点点的小湖泊,风景却也宜人。
夏侯他们经过一座有大夏军队驻扎的城市时,战士们发出了尖锐的口哨声,纷纷叫嚣不已。
这里的楼房都是尖顶的塔楼,和大夏王都那一色儿的平顶宫殿的格式完全不同。这里的街道是狭窄的,宽不过三五丈,刚刚下过雨,却有尺许厚的乌黑淤泥堆积在街上。
夏侯的坐骑,那匹高傲的墨麒麟一看到那城市里的大街,立刻就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四脚上突然弥漫出青色的祥云,这麒麟宁愿耗费力气漂浮在空中,却是打死他也不愿意用他那高贵的蹄子接触那可怕的淤泥。
刑天大风他们也是捂住了鼻子,对眼前这座城市发出了极其低劣的评价。他们同样没有兴趣进城去欣赏风光,只是命令几个倒霉鬼过去和驻军的头目交接文书,从他们这里补充一部分的粮草。
而把整个城市都围起来的黑厣军、玄彪军的士兵,则是双目发光的,看着城外进进出出的那些大姑娘大媳妇,发出了连串的叫嚣和口哨。更有几个大胆的下级军官,已经冲了上去,对着那些皮肤白净和中原人大为不同的女子拉拉扯扯起来。虽然两边言语不通,基本上是鸡同鸭讲,可是那些下级军团的举动却绝对不会让人误认他们是来和这些女子进行友好国事访问的,那些女子早就吓得尖叫起来。
在夏侯反应过来之前,一名当地的男子已经朝着那黑厣军的军官冲了上去,骂骂咧咧的用拳头狠狠的砸下。
可是这些比起海人的士兵还要弱了不少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是那几个军官的对手?那几个军官最低的都是五等巫武的水准了。带头调戏那些女子的军官一皱眉,起脚对着那男子小腹就是一脚,直接把那男子踢飞了十几步重重的砸在了一栋房屋的墙壁上,吐血晕了过去。
刑天大风他们看到了这等情景,就彷佛没看到一样。刑天磐还在低声的嘻笑:“那几个妞儿的皮肤真不错,怎么比起我们大夏的女子,这里的女人皮肤都白净了许多?尤其一对**又大又鼓,摸起来肯定过瘾。”
夏侯却是一阵怒火直冲头顶,拎着那狼牙棒跳下墨麒麟,怒吼着朝着那几个犯事的的低级军官冲了过去。白感受到了夏侯身上那浓烈的杀气,立刻张牙舞爪的跳下麒麟,发出了威吓的吼叫,紧跟着夏侯朝那几个倒霉鬼扑去。
一耳光扫了出去,那手掌已经探入了一个尖叫女子胸衣的都士惨叫一声,半边脸皮被夏侯的那一掌直接抽飞,整个身体打着旋儿飞出去了十几步,脸颊上的鲜血一串串的洒了下来,喷在了地上那黑色污泥上,显得地上又脏了不少。
几个低级军官吓坏了,看着愤怒犹如雄狮的夏侯,他们说不出话来。他们的直系长官,一名黑厣军都校则是大声叫骂着冲了过来,朝着夏侯吼道:“篪虎都校,他妈的兄弟们和几个蛮子女人闹一下,你发什么火气?”
第四十五章 战区(下)(继续爆发)
夏侯凑到了那都校的面前,口水直接喷到了那都校的脸上,他疯狂的咆哮着:“闭上你的鸟嘴,妈的,和几个蛮子女人闹一下?老子哪天去你家,和你老母这么闹一下好不好?操你母的,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的人在大街上调戏人家女人,还知不知道羞耻?”夏侯的狼牙棒一指那被打晕吐血的男子,骂道:“好有能耐啊,我们大夏的巫武,就是欺负人家普通百姓,**人家娘们的?”
那都校一脸铁青,站在那里呼哧呼哧的直喘气。他和夏侯都是都校军衔,可是两者的身份可就相差太大了。一路上夏侯在军中的威望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一个普通的都校怎么和他相比?
刑天大风咳嗽了一声,慢慢的策骑走近,低声说道:“篪虎,兄弟们路上憋了两个月了,找几个女人玩玩,不是什么大事,算了罢。”刑天大风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夏侯他们的蛮族部落不也是这么做的么?两个部落要是起了纠纷,男人被杀死,女人肯定被掳掠走的,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篪虎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一点罢?
夏侯狠狠的瞪了刑天大风一眼,刑天大风只觉得一股子浩荡正气扑面而来,压得他不敢和夏侯对视,连忙扭过了头去,却是说不出话来了。刑天大风心中大骇,这篪虎暴龙的底细,他们刑天家早就通过篪虎部落的族巫查了个透澈,就是一个头脑聪敏、运气不错、潜质极佳的蛮人少年,可是他身上怎么有这么强的一股子让刑天大风畏惧的气味?
夏侯伸开双手,朝那几个站在那里不敢动弹的女子‘嘘’了几声,让她们赶紧进城去了。他走到那被打晕的男子面前,一手按在了他小腹上,一阵阵浓烈的黄色光雾冲进了那男子身躯,在附近围观的百姓欢呼声中,那男子睁开了眼睛,突然吐出了一口血块,已经是没有了危险。
那因为义愤而愤而出手的男子吃惊的看着夏侯,搞不清楚夏侯为什么会帮自己。
不管海人也好,还是打跑了海人占据这里的夏人也罢,这些被征服的小国的百姓,总是被欺压欺凌的对象。那些高傲犹如天神的海人,以及这些拥有神一样力量的夏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俯瞰所有的被征服的百姓,他们被欺凌,被虐杀,不过只换来那些大人物的几声笑声。一个愿意为他们出头主持公道的夏人?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人出现。
刑天玄蛭站得远远的,有点头疼的用手指拼命的按自己的太阳穴。“见鬼,又来了。上次为了一个老贱民气晕了安邑令的女儿也就罢了,那老贱民居然是那个人,篪虎倒是得了天大的好处。可是这为了几个土著百姓打伤自己的同僚,几乎可就是招惹了所有的战士啊,夏侯没这么蠢吧?”刑天玄蛭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等局面了。
大军远征在外,都是一些精足血旺的汉子,不找女人可怎么行?哪一次攻克了一座城池后,那城里的女人不是被大军集体**的?不准许战士们玩女人,这憋急了会惹出事情来的。
整个黑厣军、玄彪军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个方向。那些离得远的士兵听说这里有了是非,还专门溜了过来观看,很快的这附近就站满了黑盔黑甲的大夏士兵。
夏侯随手把那挨打的男子推进了围观的百姓群中,回头看着刑天大风冷笑:“真他妈的有出息,大夏的巫练了一身好功夫,拿来玩女人果然是宝刀犀利,怕是折腾几个时辰都不带气喘的。”
刑天大风面色严肃的看着夏侯,郑重的说道:“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兄弟们要发泄的机会,否则怎么作战?”
夏侯讥笑道:“原来不玩女人就不能挥动刀子了?他们的兵器是用自己的**挥动的?”
刑天大风愕然,无言以对。
夏侯冷笑:“我没想到黑厣军、玄彪军里面,有他妈的这样的垃圾。我没看到一支精锐军队的样子,我就看到了一帮土匪地痞,跑到了别人的国土上侮辱女人。”他很不客气的看着那几个生事的军官,爆喝道:“你们有能耐了不起,所以可以随意的欺辱女人。那老子比你强,我去干了你全家的女人,你怎么想?”
那被夏侯抽飞了一块脸皮的都士怒道:“这些他妈的都不是我大夏的子民,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老子不仅在这里要玩女人,以前打那些小国的时候,老子也玩过不少,篪虎暴龙,你这蛮子能管住所有的兄弟们么?当你是谁啊?”
几声怪腔怪调的口哨声从那黑厣军、玄彪军的队伍中传出,一些士兵在低声细语:“是啊,好容易到了这里,不找点乐子怎么行?这里又不是我大夏的地方,不是我大夏的子民,理这么多做什么?”
夏侯有点萧瑟夹着那狼牙棒朝那墨麒麟走去,一边走,他一边看着刑天大风说道:“我篪虎暴龙不过是一个凡人,不是天神,没有什么通天的本事管住这些垃圾。不过,刑天大风,我可以告诉你的就是,一支真正精锐的军队和一群垃圾的差别,就在于一支军队有自己的纪律。而我还真忽略了,我从来没有发现在你们兄弟们的军队中,有任何的军规存在。”
他盯着刑天大风冷笑道:“你们出身高贵,是大地上最强王国最高贵的出身,你们根本无法理解这些平民百姓的辛酸。可是你刑天大风,应该是一个有能力的品行还算不错的人,你自己可以判断得出,这些人的举动是否应该。你们是人,不是畜生!就是畜生,也不是说按倒一头母兽了,就可以随便奸淫的。”
夏侯看了一眼那几个低级军官,不屑的骂了一句:“操你妈的,连畜生都不如的货色。”
他指着刑天大风说道:“为什么在你曾祖嘴里,你们兄弟几个统领的黑厣军、玄彪军,始终只是新军?自己好好想想罢。难道你们的父辈没有告诉你们,一支真正的军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你们见过你们父辈统帅的那些军队,有随意大街上**女人的么?”
刑天大风狡辩道:“兄弟们在安邑是很本分的。”
夏侯怒道:“他们那是不敢!在安邑王城,他们去大街上**几个女人试试?巫殿的大巫立刻会让他们下辈子都不敢想起女人来。他妈的一群没种的杂碎,到了这些没权没势的普通百姓的地盘上,你们就有胆子了?就突然变成男人了?就突然想着要玩女人了?一群软蛋,有本事你们去安邑**中天候的女儿试试?你们有能耐,跑去调戏一下大王的女儿?操!没种!”
“懦夫,一群他妈的懦夫!在安邑你们不敢做的事情,就只敢对着这群没有反抗能力的平民下手?操,都是一群软蛋!他妈的丢脸丢到外国人面前来了。到时候传出去可真好听,大夏的军队真厉害,还没有见到海人的血呢,先捅破了几万张处女膜,倒是金枪见血了。”
刑天大风他们慢慢的听出了一点味道来,脸上一阵的赤红。那些黑厣军、玄彪军的士兵则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没人吭声了。
夏侯冷冷的说道:“有本事多杀几个海人,拿了军功换了赏钱,回去安邑了自己找几个婆娘好生快活,没人管你。你们他妈的仗着自己是巫,跑来这里欺凌人家的女儿,好大的本事,真他妈的厉害。”
刑天磐低着头嘀咕道:“以前都是这么干的,也没什么。”
夏侯怒喝道:“你们父辈指挥的军队,可有过这样的事情?”
刑天玄蛭张了张嘴巴,眼睛里面突然一亮:“这,倒是真的,没听说过。唔,曾祖要我们自己把军队带成真正的军队,难道是这个意思?”
迅猛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一名老者骑着一匹藏绿色的万里云烟兽跑了过来。那老人头发胡须都彷佛白银一样,丝丝透风,飘逸异常。一对大眼中寒光四射彷佛利剑,直透人心底。身上穿着一套月白色链环鱼鳞细甲,腰间挂着一柄四棱三十六节的竹节金锏,远远的就大声笑道:“娃娃,你们不赶紧赶路,在这里干什么?呵呵,什么事情围了这么多人?”
看到那老人,刑天大风第一个跳下黑厣跪在了地上:“爷爷。”刑天家随军的族人一个个都连忙跪下行礼,恭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老者呵呵大笑,脚一偏已经跳下了坐骑,大步行了过来:“罗里罗嗦的不痛快,都给我站直了。你们三爷爷留在安邑没过来么?也好,省得我操心。大营就在两百里外了,你们紧赶一下,今天夜里就进驻大营,在这里做什么?”
刑天大风连忙说道:“辎重耗了不少,在这里补充一份粮草了再顺便带去大营,省得到了还要麻烦辎重营再来这里调运。呃,爷爷你怎么来这里了?还一个护卫都没带。”
老者乐道:“带护卫?要是有人能伤了我,带那些护卫有什么用?营里的老酒没滋味,我来这里的酒馆喝酒来啦。唔,怎么回事?动手了?”老者看到了傲然站在那里的夏侯,又看看脸皮脱落了一大块,浑身是血的都士,眼睛顿时眯了起来,精光连闪。
夏侯朝那老者抱拳,大声道:“是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