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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三十分钟,公交车歇在了末站。这里是东京还未建设完的荒废郊区,随处可见破落的建筑物,泛着一股子阴沉可怕的味道。
司机并未察觉什么,眼见乘客都下了战,他优哉游哉地调转车头,绝尘而去。
待四周终于寂静无人,前头“柔弱”的女人忽而放肆地大笑起来,俨然是一副稳操胜券的表情。
她的神情癫狂,笑得流下了眼泪。
“哈哈哈!果然气质干净的学生最好骗了!”她舔着自己的手指,兴奋地浑身颤抖起来,“我好喜欢你们啊!怎么办?喜欢到了……想要把你们永远留在这个年纪的地步!”
黑子哲也蹙起了眉头,君麻吕面无表情。
他们被带到了一处废弃建筑的地下室里。这儿面积不大,却点着不少昏黄的灯,还有两张冷冰冰的手术台。
室内陈列着锃亮的手术用具,还有几套完整的屠宰工具,以及制作刺身的厨刀……西北的角落有个小厨房,没有遮掩的砧板上,放着一块血淋淋的红肉……
黑子哲也莫名感到一阵恐怖,顿觉自己犹如羊羔,走进了可怕的屠宰场?
可他们无法反抗,即使挣扎不休,依然被捆缚在了手术台上,四肢被戴上了金属扣,连脖颈都被固定了起来。
一个女人,两个男人,他们状如疯魔,挑选好喜欢的猎物,拿起刀子开始恫吓。
他们最喜欢看猎物想要求救却只能迈向死亡的绝望,最喜欢猎物不打麻醉后被活剖的惨叫和痛楚。
这让他们感到兴奋!很有快感!
仿佛自己,成为了别人命运的支配者!
这是,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在床上,都得不到的满足感!
“我最喜欢干净的人了,你们凭什么活得这么干净呐!”女人握着刀子,轻轻在黑子哲也脸颊上摩挲,“肉体是干净的,心灵也是干净的……”
女人亲密地低下头,靠近黑子哲也的耳畔:“可是我脏了呢,好脏好脏啊……水也搓不干净。”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女人微笑,温柔极了,“用干净的血把自己洗干净,就像自己也变成了那个干净的人一样呢!”
“你说……我的刀,是从哪里下手好呢?”
黑子哲也睁着一双天蓝色的眼睛看着她,怕过之后竟是没了恐惧,只剩一片漠然:“你确实很脏。”
女人一愣,神情忽然扭曲了起来:“你说什么!”
“因为自己受到伤害而去伤害无辜的人,这种行为和心灵,肮脏无比。”
黑子哲也即使面对死亡的威胁,也没有露出半分怯意,就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反而打开了话匣子。
“我一直觉得,正因为感受过苦难,才更能够理解同病相怜的人,进而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帮助他们,这才是身为‘人’的选择。”
他喜欢阅读,书籍给了他更多的阅历和感悟,故而他的气场沉稳隐匿,气质温润如玉。
“对你以前遭遇的痛苦,我很抱歉。但你所做的行为,让我升不起同情。”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把人命当作玩物的你,真的很肮脏。”
话落,室内静得落针可闻。
女人爆发了歇斯底里的尖叫,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杀了你……杀了你哦!杀了你就不会有人知道我脏了!”
她缓缓举起了刀,突兀地,君麻吕嗤笑了一声。
在骤然紧张的氛围中,这一声笑,简直拉稳了仇恨值。
黑子哲也呆呆地转头,不明白君麻吕这波操作是怎么回事。
“你们杀过不少人吧……”君麻吕转过头,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嘲弄,“我闻到了,光是你的身上,就有四种不同的血味。”
“确实,你是个洗不干净的女人呢!”
随即,他看向身边的两个男人:“这两个也是老手吧?血腥味更浓……杀过的人应该在十个以上。”
这一刻,不仅是女人,就连室内的两个男人都有点懵。
“你只是杀人,用血沐浴;而你们,不仅杀人,你们还吃人肉。”
君麻吕语调平静,冷静非常:“你们身上,有人肉的酸腐味……还有下水管道中的死老鼠味。”
男人们的面孔扭曲了起来。
“杀人,吃人,难怪会变成同伙。”
“你到底是谁!”
君麻吕轻笑:“我是谁?”
“我当然是……杀你们的人呐!”
我当然是杀你们的人呐!
杀你们的人呐!
话音落下的那秒,除了黑子哲也,室内的两男一女爆发了大笑,他们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君麻吕的脑回路,只觉得这个阶下囚被吓疯了!
但君麻吕没理会他们的嘲笑,只是对黑子哲也说道:“黑子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