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寒暄,想着自己心头一直压着的头等大事,李家主想来想去也不觉得,此刻能有什么事情,是能比与眼前的黄口小相谈妥条件,恢复他李家的荣耀更要紧的事情了。
即便心里有那么一抹不安,在此刻的他看来,完全没有族中复兴大事,没有成就自己野心的大事来的重要。
如此,李家主开口就呵斥来人,“再要紧的事情也容后再议,没见本家主正在招待贵客么?蠢奴才,还不速速退下。”。
来者却是不敢依令退下的,听到主上的命令,亲随满脸的苦笑,
头跟不是自己的一样,只哐哐哐的一直磕,嘴里还焦急恓惶的喊。“家主容禀,真真是十万火急啊!家主!”。
这是演戏呢?还是面前这位,其实早已没落的陇西李氏家主在跟他耍花腔?
纪允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蓦地笑了,朝着对面脸色很沉的人比了个请自便的手势。
“李家主,既然是十万火急的要事,您还是先行处理吧,纪某无碍。”。
纪允此话一出,对面的这位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没有领着人离开谈事。
兴许是急於抓住,纪允这根主动送上门来的稻草;
又或许是想显示自己的风骨气节,君子坦荡荡;
再又或许是想要彰显他们李氏的不凡气度,没什么不能对外人言;
又或者是还有别的什么想法,总之,纪允是不在意的。
跪坐在矮榻一端的纪允,只淡定的朝着对方道了句请自便,李家主便点点头,直接示意手下汇报来意。
可怜的奴才,心里纠结的要死,最后还是咬咬牙,爬起来急奔到主人身边,顾不上主人朝着对面贵客投去的一副失礼见谅的表情,他只在家主的耳边焦急的道了句。
“家主大人,大事不好了!五爷,咱家五爷,他被一叫肖五少的可恶贼子给打断了四肢,眼下咱家的五爷正在后院棣棠轩!夫人得了消息,刚刚也急的急火攻心晕过去啦!”。
“什么!怎么会这样?”。
李家主刚才还对着纪允表演的各种表情,全都在听到自己唯一剩下的儿子,被人打断了四肢的噩耗后消失殆尽。
嘴里厉声喝问,整个人就跟被蠍子蛰了一般,惊惧愤怒的弹立起身,脸上的表情,全被愤怒发狂跟心痛担心所取代。
要不是还有理智,还记挂着面前的救命稻草,这位家主大人,一定会狠狠的推开身边这该死的狗奴才,狠狠发泄自己此刻的怒火才是。
可怜他的儿啊,还没给他生个孙儿啊!
可怜自己都快要五十,还历过丧子之痛的可怜父亲啊!
可怜他堂堂世家大族的李家,真的要后继无人了吗?
难道这是天要亡他们李家吗?
心里恨啊,惊惧啊,愤怒啊,种种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激荡的这位野心勃勃的家主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要不是及时被身边的亲随扶住,这位家主肯定要急火攻心的厥过去不可。
忍着头晕目眩,对方朝着纪允艰难的苦笑,“纪相爷您看,今日实不凑巧,在下家中突发要事,不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