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看起来,真像一家三口
【她喜欢雨夜,一夜冲刷第二天什么都没留下仿若重生;可那一夜的雨丝丝入骨,冷的让人寒心,她的意念就此尘封,无处可依——钟梓汐!】
钟梓汐的眉头随着这句话而越来越深,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与那天有关的一切。
“我原想让你来陪陪孩子可我怎么也打不通你的电话,结果我妈刚压制你,当晚你就来找我。”
钟梓汐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原本说到让让生病,她就已经很难受了,何况是第一次发高烧。
发烧对于那样小的孩子,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那一晚的她在外面那般无助,他的孩子在里面受着差不多的苦楚。
“贺衍晟,所以当时你就认为孩子生病了我不接你的电话,但你妈妈一压制我,我就立马去找你了是吗?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那种狠到连孩子生病都会置之不理的母亲?”
如果那天她知道让让病了,她想无论如何她都会去陪着她的孩子。
是,当时的她的确恨透了贺衍晟,可那也是她的孩子,她怀胎十月疼的死去活来生下来的孩子。
钟梓汐深深吸气“贺衍晟,不管你信不信,我根本就没有接到你的电话,还有我压根就不知道让让生病的事情,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去陪着他,就算当时的我们闹的再凶,我也会。”
是她的原因她认,与她无关的事情,钟梓汐绝不会帮任何人背黑锅,更不允许别人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贺衍晟依旧没有去接她的话,他笑着去评述当晚的细节,说的很细,几乎连每一个支末都不会遗忘。
“梓梓,我承认当时的我很生气,也许是你怀孕期间的坚定,有那么一瞬间我差一点就信了。”
男人的眼神很深,里面像是泛着点点星光,情绪在眼底点点流转。
“坦白讲与其说气你,倒不如说是在气我自己,气我自己没有护好你,气你连我们的孩子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我呢?那是一种害怕,那一瞬间的我不敢去见你,我怕我控制不住情绪,所以我让妈去叫你进来,那一瞬间我抱着让让向门口张望了很久,可最后还是只有她只身一人进来了。”
贺衍晟绝望的闭上双眼,心如刀搅。
她说“你不肯进来,也不关心孩子究竟怎样,给我了,就与你再无关联。她说,你只想知道uk的问题”
“那一瞬间我是真的很无措,那一晚的让让很黏人,整个人都充满了不安除了我他抗拒任何人。”
当时小小的他皱巴巴的趴在我怀里,小声地抽泣着,嘴巴里呜咽着一个劲的哭着,病了一整天的孩子连哭都是蔫蔫的。
所有的负面情绪一齐而来,那一刻的贺衍晟挫败极了,三十多年来所有的自信刹那间被摧
毁的干净。
万籁俱空大概就是这种失衡感,到头来的贺衍晟连自己妻儿都护不住,那些被束缚在身上的枷锁真的就像个笑话。
起初他并不想把这些话说给她听,在这场情爱里说到底他们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被架上去之后,谁也没有退路,何苦再多一个人留着将来自责呢?
这些难受由他一个人背负不就够了吗?可今天,他才知道他们之间出现的症结,早已不是一开始那一点问题了。
男人的眼神落在钟梓汐的眉心处,满是柔情,一片温和。
“梓梓,当时孩子病了我腾不出手出门,那一晚,我承认我的确是想问问你究竟有没有心?连自己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也能狠心至此?后来好不容易让让不哭了,我就让沈佳妮替我抱一会,因为我发现她哄孩子好像真的很有一套方法,让让在她怀里也开始变得乖了起来。”
现在的钟梓汐需要一剂猛药去催发,若再像现在这样不急不缓的。贺衍晟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要僵持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唯有放她在身边,他才能彻底安心。
“大概是自出生以来没有感受过母亲的温暖,才会那般眷恋吧!”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
钟梓汐眉头紧皱,急忙拉过贺衍晟的袖口仰着头解释,声线里满是着急和迫切,唯恐这个男人不相信似的。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收到你的电话,还有我也不知道让让病了,那一晚你妈妈出来给我看了手机里的两张照片,然后告诉我,告诉我,你们快要结婚了,让我别去打扰你们。”
贺衍晟低头看着袖口处白皙的小手,明明只是轻轻一握,就那么轻易的拉住了他的心。
有多久这姑娘没有如此急切的拉着他的胳膊,这样主动地亲近过他。
自出事之后,哪一次对于他的接近,她不像是面对洪水猛兽一般。
由此他仿佛成了什么病|毒,唯恐再度扯上一点关系。
原来她的接近是这种感觉,贺衍晟一直以为这份爱,他早藏在心底试图将它转换成一份亲情。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辈子他是真的早就栽了进去,钟梓汐于他而言就是一份执念一种毒,那是他此生都不愿戒|的毒。
“她还说只要我能做到,她会替我向你求情考虑把我妈妈的房子还给我,我告诉她我一定要见你,然后……”
那一晚一开始只是毛毛细雨,初秋的夜晚本就有些凉,后来的雨越下越大。
钟梓汐一开始只以为尹萧萧对她是不喜欢,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这个女人对她有多厌恶。好歹她也是曾经喊过一声她妈妈的人,她居然可以漠视至此。
那时她刚出月子没多久,女人拿着伞站在她面前,状态高昂的不得了
每一句都是淬着毒的狠辣。
“钟小姐,我记得不久前你才和我说过人生须臾,荣枯无常。看见了吧!我才是贺衍晟的妈妈贺家永远只会有荣华,即使衍晟走了弯路一时间鬼迷心窍那又怎样,我的好儿媳是不会介意的,你看呐他们多像是天生一对呢!”
女人尖酸的嘴脸在这个雨夜格外的清晰,她一举一动,每一寸笑容都像是在嘲讽她的自不量力和愚蠢。
“哦,对了,有一点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佳妮她啊,最怕疼了,生孩子呢最亏损了,身材又会走样我哪里舍得让我的儿媳遭这样的罪呢?反正孩子只是从你的肚子里过了一趟,以后就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们贺家权当你是个代孕妈妈,好像做了我们贺家的代孕母亲,你也不算亏,对吧?”
钟梓汐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她的每一句话都把她逐渐结痂的伤口,又重新撕裂了一遍。
从未有过的恨意到达了临界的疯癫,身体里的每一处都在剧烈的疼痛着,灼烧着,翻滚着。
耻辱的情绪在一点点迸裂,委屈在心头萦绕,她的眼眶红的不像话,眼底布满了交错的血丝。
从前有钟毓的庇护,纵使脱离徐家,母亲的佑护让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这场雨来的可真好,夜黑风高的夜晚,下着雨即使狼狈也能遮盖住她落魄的样子,不至于让她最后的那一点尊严都被践踏的不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