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绶发现正常的安慰模式在这个姑娘身上是行不通了,既然如此不如恫吓一下!胆子这么大,吓一下,万一有用呢?
虽说他是个医生,医者父母心这样做不好,秉承天使职业的传扬人,大半夜看着一姑娘哭的这么伤心,什么不做也不好吧?
“小姑娘我告诉你,我可是医生,这个你知道人关于哭泣尤其是大半夜。血液中的毒素会分泌增多,加上长期哭泣,容易造成大脑缺氧,大脑承受压力大,就会头疼。”
堂堂云城的秦医生大半夜用了哄小孩的语气在这里哄个姑娘,结果人姑娘倒好,脸都没抬一下依旧哭的不能自抑。
秦绶挫败,狗耙似的挠挠头发,恨不得在原地就地卧倒滚两圈,兮兮上身算了。
秦医生自我暗示‘没事,人没准心情不好。不然哪姑娘大半夜蹲在地上哭这么伤心呢?算了算了,还是继续哄着吧!谁叫他摊上这么件事,谁让他看起来就比较好说话捏!’
秦绶又折回车内,拿了一包餐巾纸出来。
“其实我刚刚说的还算轻的,这大脑缺氧会造成交感神经兴奋,脑血管扩张或是痉挛。你就会变得更加精神紧张,焦虑,或者产生性格内向等等。”
说完秦绶还抽了张餐巾纸递给她,小姑娘终于不再是一动不动。
她眼睛糯红的一片,木木的抬起头眨了眨似乎是想看清楚对方,可又好像什么都看不清。
她伸手接过餐巾纸,抬手擦拭眼睛的那一瞬,耳边又想起某人悠悠的声音。
“你看啊,其实有人说流泪过度会导致失明,本身来说哭是不会失明。但是你用纸巾擦拭,容易增加用力过度和细菌感染的风险,严重的话就角膜破皮、引发感染,万一你倒霉这些都碰上。这个点去医院眼科医生都下班了,又没急诊,会有不及时处理的危险。”
秦绶的这张嘴,贺衍晟早就说过,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他一张嘴,不说到尽兴,往往很难中途彻底停下来。
“倘若用力过度,就会造成角磨破皮、引发感染。接下来角膜溃疡,然后产生剧痛,以后更加容易不停地流眼泪,视力受损,再严重点会发生类似于双目失明的情况。”
原本秦绶还得意洋洋的说着,丝毫没有一点主动察觉的先觉意识。
当他发现小姑娘不哭了,愣愣的看着他。神情中带有一丝木讷还有一点怀疑,她表情转变的极快。
秦绶以为自己真吓到对方,惊觉不好,举手秒做投降状。
“喂,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逗你玩的,你可别全部当真呐!”
“你不是医生吗?为什么不
能给我治呢?难道,是兽医?”
秦绶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一口气跟背过去差不多,过了好半晌才沉下心。
他浅浅吸了一口气,十分幽怨的开口解释。
“我告诉你,别看我现在穿的这么随意。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医生,我这个名头在云城医学界好歹也算个响当当的人|物。告诉你啊,看你现在哭的伤心地份上,所以我不和你计较!你挑战我可以,挑战我的专业我是会和你翻脸的。”
“所以,你刚刚只是吓唬我,是吗?老男人,果然心眼都比较多。”
秦绶瞪大个眼睛,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老男人?呵呵,老男人?”
就算不用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他。也该是一表人才,精英人物吧?
如此潇洒的面庞,如此英姿的身形,哪里能和老男人三个字挂的上钩?一看就知道是哭多了,眼瞎。
秦绶心中默默开启吐槽模式,连带着同贺衍晟也捎上腹诽一通,才觉得心中的那股怨气,有所消散。
小姑娘冷哼一声,顺手拿走他掌心的餐巾纸,凉凉的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接下来不管秦绶说什么,小姑娘都不搭理他。
于是口若悬河的秦医生,自然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悠悠叹气,起身走向一旁。小姑娘扫了他一眼发现他人在不远处,也没有深想。
其实此刻的她需要一个人的安静,结果这位大叔倒好,在一旁总是不停不停的叨叨着,好像除了嘴碎一些,别的还真没有什么缺点。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毯子,和掌心的纸巾。
今晚的确是迁怒,有些伤怀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因为自己的悲伤而影响别人,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了。
秦绶拿起手机重新走回来,发现这姑娘眼睛仍肿着,眼神里那些情绪却消散了不少。
他们做医生这一行,阅尽人生百态,看惯世间冷暖,心原本就要比旁人要硬上几分。
这世间有太多的生离死别,每天都从他们的眼前经过,新生命的产生和旧生命的消亡原本就是一个相互替代的过程。
此消彼长,太多的未知需要这个职业去探索,去深究。
如果他们做不到持方中正,如果他们同这些家属一样情绪化的喜悲。他不知道究竟是人性化多一些,还是有失允准多一些。
秦绶不再打扰她一个人的凝思,他懒懒的靠着车头。左腿微微蜷曲右腿闲散的倚靠在车踏上,双手环绕眼睛微眯。
眺望这座城市,看着远处万家灯火一盏一盏熄灭。当整座城市陷入沉睡,喧嚣归于寂静的时候。
其实是人们与时间赛跑的过程,无尽的黑夜正一点点被驱逐,等待着黑白黎明的交替。物转星移,四季轮回,每一件事情都有其存在的道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征程。
谁也替代不了谁,他狭长的身影在这样的暗夜,显得格外孤独!
须臾小姑娘缓缓起身,抬手捂了眼睛,好似在适应突来的晕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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