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嫁蒙郎 紫夭 2763 字 1天前

可敦这才点头笑着,“难得公主有心,那便走吧。”

姜琴扶着可敦走去了前头,凌宋儿才和芷秋跟着,一旁达达尔跟在她旁边,并肩出来了营帐。另外带着几个仆子,一行人往牧场那边去。

子民见着可敦,一一退让行礼。穿过营地,出来牧场。凌宋儿才被可敦叫到身边,听着她说道理。

“事情自然都是有仆子去做的。可你也得理得下手,将来才好管得了部营里的女人。这些我也是从阿布尔汗的额吉那里学来的,便一并跟你说说。”

凌宋儿边称是,边点着头。面上乖乖巧巧,可敦的话却左耳进右耳出…她对牧羊之道兴致缺缺,目光却落在远处起伏的山丘,天边飘着的白云上。风有些大,鼓噪得衣裙直响。羊群方才被仆子们赶出了围栏,欢快往水草的方向奔去。

博金河一早去凌宋儿那儿送牛奶,却发现营帐里没了人。只好端着牛奶,折去了蒙哥儿的营帐。

蒙哥儿今日起了早,仆子做好了三样小菜几张薄饼送进来帐子。正用着早膳。博金河来了,就着没送出去的牛奶一道儿,坐来他旁边,一起吃饭。

博金河撕了块饼,沾着羊肉汤,塞到嘴里。“你那公主今日不在帐子里,也不知去哪儿了,这牛奶我拿来放你这儿了。我可不送第二回 。”

蒙哥儿顿了顿手中正喝着的奶汤,“还病着,她能去哪儿?”

“……”博金河唉声道,“我博金河也是大汗面前有军功的将帅,天天帮你送牛奶我且不和你计较。可她自己有手有脚,我又不是她的侍从…你要真上心了,怎么不自己去看看?”

“算了。”蒙哥儿继续埋头喝奶汤。

“昨日军营事情没说完,一会儿你和我再去一趟。”

吃过早饭,两人帐子里出来,正往牧场边上走。今日阳光虽好,可是风烈。早晨还有几朵白云飘在天边,眼下已经吹散了。

蒙哥儿正寻着黑纱的方向去,却被博金河拉了拉,“诶,刚刚不是还问人家去哪儿了吗?”

蒙哥儿顺着博金河指着的方向看,才见着凌宋儿并肩和达达尔站在牧场里,一旁是可敦带着姜琴嬷嬷,约莫是在听训诫。

“达达尔这才刚回来,就已经下手了。我看你啊,没戏!”博金河说着笑了笑,寻着自己的马匹去。

蒙哥儿却没动,立在原地远远看着。风这么大,她身子没好就出来,该是被可敦叫去的。

凌宋儿正有些恹恹,一旁芷秋也开了小差,寻着角落里刚出生的小羊羔,逗趣儿去了。凌宋儿却只能听着训斥,手脚都不大敢乱放。眼前却是忽地恍入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白色的,还发出绵绵叫声。定睛一看,达达尔抱了只奶羊羔过来。

凌宋儿忙抬手摸了摸奶羊羔的头,卷毛硬硬的。“可爱!”

可敦方才还在说着话,见着是达达尔哄得她开心,便也拉着姜琴嬷嬷,往远处靠,给两人留着间隙。可敦一并细声跟姜琴说着,“年少就该被男子宠宠,不莫年岁大了,看多几眼都生了厌烦。”

姜琴笑着,“可敦说笑。大汗心里是有可敦的。”

达达尔将羊羔递过来凌宋儿怀里,“要不要抱抱?”

“好!”凌宋儿笑着接来抱在怀里,小东西乖乖听话,绵绵叫得人心痒痒的。扑在她怀里呆呆望着青草地。芷秋又捡了几根饲草,凑来给奶羊喂草。羊羔鼓着嘴,嚼着青草直香。

主仆二人笑声徜徉,传到了牧场边那人耳朵里。想来和他相处的时候,倒是从未见得她这般开心过。

“别看了。”一旁博金河递着黑纱的缰绳到他眼前,“看多了伤身。”

话说得直戳人心尖儿,撕扯着疼,蒙哥儿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压着声响:“走了。”

凌宋儿晌午从牧场回来,还被可敦留在后帐里吃了顿午饭。萨仁难得放下几分国母威严,敦促着达达尔多给她夹菜,照顾好她。凌宋儿饭吃得几分拘谨,没饱。

等得被达达尔送回来自己的帐子,午睡前,又让芷秋去做个面条来吃。帐子里剩了自己一个,才忽的想起,今日出门早,博金河的牛奶送来,该是没遇着人。

下午睡醒,接了三卦生意。用了晚膳,天将要黑了。才见得博金河领着人送了晚上的牛奶来。

和往常一样,仆子端着牛奶去了案上放好。博金河在一旁等着。今日却有些不同。凌宋儿坐在绣架前忙着,看着他左顾右盼似是有话要说。等得仆子放好了牛奶出了帐子,凌宋儿才好问着,“可是赫尔真有话让你带来?你便直说了就好。”

博金河拱手一拜,先是扫了凌宋儿一眼,才垂眸看着地上。

凌宋儿将他这小动作看在眼里,约莫着带来的不是什么好话,便也做了几分准备。才听得博金河对着账外喊了声,仆子又端着木盒子从外头进来。博金河接了过来,打开盒盖儿,里头两个整整五十两银锭。

“公主,赫尔真说上回弄坏了公主亡母遗物。这些银两是来给公主赔礼道歉的。一百两定是不够,赫尔真再划一百头牛羊给公主。权当是他的一番心意了。”

凌宋儿撑着下巴靠在绣架上,听着博金河的话,起了疑。无端端地,蒙哥儿给她送银两和牛羊做什么?

博金河接着道:“还请公主能不能将他的骨铃归还?”

帐子里忽的安静了片刻。

凌宋儿这才恍然。

他弄坏了她的白玉烟枪用狼骨铃铛赔罪的,她虽打趣说等他赔了钱再还回去。可他也说过,那是心意,送了就是送了。可现如今又拿出钱财说是心意…

夜宴那日,大王子和三王子的信物都到了,她便也只当他是早送过了信物,才将那狼骨铃铛藏去了自己的玉枕芯子里。不想全是她自作多情。

“赫尔真日日里让你这个安答来送牛奶,没想到今天是问我来讨债的?他要拿这东西回去,为何不自己来?我还当这狼骨铃铛是他的贵重物件儿,帮他好好保管着,没想到,他自己却是没有当回事儿的。”

“这…”博金河听得凌宋儿话语凌厉,连连退了一步,再是拱手一拜,“公主若是不想还,那…博金河还是让赫尔真亲自来。”说着正打算着出门,却是被凌宋儿喊住了。

“莫要去跟他说我是个小气的。”凌宋儿这才起了身,坐来床榻上。玉枕里翻出来那个狼骨铃铛,清脆一声响,扔去了地上。“这糟践人的东西,谁要便谁拿去,莫要再让我见到了。”

博金河弯腰下去捡起来那个狼骨铃铛,在衣服上蹭了蹭灰尘,看着凌宋儿却是几分生气,忙着赔礼,“公主,你和赫尔真的事情。博金河也只是知道一半,不知道一半。这也不好说什么,公主要不,还是改日亲自问问赫尔真?”

“也没什么好问的。”凌宋儿淡漠了几分,“人是有心的,若什么话都要问出口才能弄明白,未免也活的太不清不楚了。”

说着,便喊了一旁芷秋,“去将博金河的银两接下来,那白玉烟枪,值不得一百头牛羊。我刚来汗营,也管不好,便不要了。就当这银子是他的赔礼钱吧。”

博金河将手中木盒递过去给了芷秋,才是拜别,“那博金河就不打扰公主歇息了。”

凌宋儿见得博金河要走了又补着句:“日后的牛奶也不必再送了,他的心意,我再也不敢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