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ll将话接了过去:“问题是,为什么要误导小余。如果小余就是那个小女孩,下一步又想证明什么?”
樊小余没有看向两人,径自问着时夜:“你刚才不是也说,这个梦境的主人和我可能有血缘关系?”
顿了一秒,樊小余又像是不确定的皱着眉:“也许,我不是孤儿。”
终于,时夜开了口,声音很低:“你刚才说,躺在实验舱里的女孩浑身的皮肤像是老人,身体很虚弱?”
樊小余:“是。”
时夜:“那那个男人呢,他在做什么?”
樊小余:“我并不能肯定,但他好像是在给那个女孩治病……”
时夜点了下头,挪开目光,望向bill:“bill,你怎么看?”
bill说道:“如果我估计的没错,应该是早衰症。”
大猫惊道:“早衰!”
隔了一秒,时夜笑着望向樊小余:“早衰症是遗传病,如果那个女孩是你的姐姐,你应该也带着这样的基因。”
bill:“是的,而且有这种病的人在儿童时期就会发作,主要原因是体内min a基因突变min a主要负责编码的蛋白质是细胞结构的支架,也参与基因表现和dna复制,对细胞结构和功能维护有重要作用……”
大猫忍不住插嘴:“能不能说人话?”
bill的专业陈述被拦腰切断,噎了一下,说道:“简单地说,如果小余的‘姐姐’有这种病,小余也应该有……”
大猫又一次将bill打断:“那她们的爸爸也应该有啊!”
时夜却笑了:“这倒未必。”
大猫愣了一瞬,瞪眼:“不是遗传病吗?”
时夜扫了他一眼,又看向眉头轻皱的樊小余,口吻和缓:“假设你们真的有血缘关系,是亲姐妹,那么还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为什么你没有事。第一种,这种遗传基因来自母亲,也就是说你和你的姐姐是同父异母。”
大猫边听边点头。
樊小余却直觉否认掉这个可能,定定的望住时夜:“那第二种呢?”
时夜笑容渐渐敛去,声音低得不能再低:“第二种,你的基因被修复了。”
“咣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压在心口。
樊小余怔怔的看着时夜,只觉得浑身的毛细孔都张开了,那细小的战栗爬上了后脖颈,原本抓住时夜的手,也垂了下来。
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些什么,只是速度太快,她又心绪不定,因此什么都没抓住。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是第二种,也只能是第二种……
她被治好了,但姐姐没有。
如果,她们真的是姐妹的话。
与此同时,那个自称“樊小余”的小女孩的面容又一次出现在脑海中。
其实樊小余早已忘了自己年幼时的样子,连那段记忆都被抹去。
直到她看到那个自称“樊小余”的小女孩,一下子就认定了是自己,那五官,那笑容,那□□,就像是自己的缩小版。
只可惜,樊小余连一张自己小时候的照片都没有,也难以想象幼年版的她,到底是怎样的稚嫩天真。
别说她自己的没有,就是父母,甚至“姐姐”的也没有。
她只记得,她是孤儿。
所以大猫才会冲口而出,她是独生女……
现在想想,这是多么可笑的推断,仅仅是因为不知道从哪里来,便认定这世界上没有兄弟姐妹了。
谁又能想到,她还有爸爸,还有姐姐呢?
那个童年的她,那个小女孩,是那么的健康。
而她的姐姐,像是快要死去了……
思及此,樊小余猛地抬起头,声线有一丝不稳:“如果,我刚才见到的都是我遗失的记忆,那么这个梦境的主人,很有可能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
时夜静静的看着她片刻,轻轻颔首:“有这个可能。”
樊小余皱起眉:“那,会是谁?”
时夜叹道:“如果那是你童年的记忆,那时候她就病得那么重了,恐怕是活不到现在。”
樊小余说不出话。
同样的答案其实她心里也已经有了,只是不敢肯定。
然而冥冥中,她又隐约觉得,牵引这个梦境的主人是个女人,不是男人,不是她的“爸爸”。
至于为什么,樊小余说不上来,只觉得会用那样冰冷的目光望着她的“爸爸”,一点都不像是时夜所说因对她完全信任才敞开梦境的样子。
但姐姐,应该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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