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林母慌张赶到医院,两老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直接买了飞机票奔到京市。要不是有刘闻升事先郑重承诺的“小姑娘安全”这五个字,或许电话不用听完,林母就会晕过去。
“我家乖宝怎么就碰到这事了?”林母眼泪一路上没断过,为了小丫头人身安全,家里将能做的安全教育全都用上了。
小时候但凡有陌生人来逗她,小丫头第一时间就是找哥哥,躲在哥哥身后,再冒出小脑袋,大眼睛里又是好奇又是机警。她分不清好坏人,一切都是哥哥说了算。甭管人拿什么好玩的,好吃的,绝不会诱惑她向前多迈一步。哪怕是熟人,没有家里人允许,想让她跟着离开,那都是枉费力气的事。
偏偏这样的姑娘,也没逃过恶魔的毒手。
林父递纸她擤鼻涕,示意她别闹醒女儿,“咱家姑娘索性没出大事,听说她那同学,唉。”
和林耐一起的苏苏,就躺在隔壁。事发之后,联系家里,竟然无一人可来医院,父母在南方打工,一来一回耗时久,误工费车费太多。知道苏苏没受到实质伤害,只有些擦伤,竟马上挂断电话,唯恐医院朝他们开口要医药费。
林母唯一庆幸的是,幸好有人救了女儿,幸好救人的人是陆瑾。因为是他,事件更得到重视。
一帮子吸毒喝酒的渣滓合该被拖出去枪毙。她忿忿诅咒。
两老奔波劳累,林仲让两人去酒店休息,他留下来等林耐苏醒。林母不走,要陪女儿,林父拉着她,“你昨天就没睡好,难不成女儿没醒,家里又得倒下个人?”
林母争不过这对父子,前后嘱咐林仲要多留心,别睡沉了。妹妹醒来,要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
这药剂的作用要持续一整夜,林仲拎了把椅子守在床边,调暗床头灯,一瞬不瞬盯着枕上的人。
翌日,浅眠的他被一声极轻的啜泣惊醒。床上的人缩成一团,整个埋进被子里,蜷成一个小小的不住颤抖的山包。
“林耐?”林仲声音紧成一根细弦,伸手轻轻揭开被子一角,里头的姑娘双臂抱膝,瘦弱的背脊隐隐战栗,她察觉到光,惊惧抬头,半拢乌发遮脸,却挡不住底下一双水漉漉的眼,向他求助的眼。
林仲缓缓抚去她面上的乱发,谁知林耐恍如受到惊吓的小雀,倏地往后闪躲,独留他停在半空中的手。
“乖宝?!”屋外林母快步走来,甫一见到妈妈,林耐登时崩溃大哭,一头扎进林母怀里,抱着不肯松手。
很快,林家叁人便发现了她醒来后的蹊跷,她惧怕异性的接触。不论是男医生,还是爸爸和哥哥,一旦距离稍近,她便会不受控的后退,躲避。至于原因,在场所有人心知肚明。这场事故的后遗症,已给林耐的精神带来了不可逆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