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简妍听安如梦口中说出丑字,不由地拉下脸来,心想自己就不该叫了安如梦过来,及至看见安如梦从袖子里拿出一枚宝玉出来,脸上才重又露出舒心的笑容。

简妍心里正在心里给安如梦那玉锁估价,想着那玉锁应当比早先她跟庄政航两个从安如梦那边骗来的玉锁值钱,正想着,忽地青杏急匆匆地进来。

青杏瞧了一眼安如梦,心里赞叹了一声果然是个美人,然后道:“少爷说叫少夫人、表姑娘都在屋子里头别出去。”

简妍一怔,忙问:“怎地了?在自己家里头,你怎也急成这样?”

青杏道:“少爷说忠勇世子跟着表姑娘的车过来了。”

简妍啐道:“那酒囊饭袋过来做什么?”随即醒悟了,“定是老三那王八给你弄出什么京里第一美人的名声闹的,那酒肉之徒只听说是第一美人,就急赶着跟了过来。”又对青杏吩咐道:“跟家里的姑娘都说一声,就说来了外头的男子,叫她们都避着些。丫头们也不要胡乱出去。”

青杏答应着,就出去了。

安如梦脸上倒还平静,待青杏出去后,就道:“那王八上门两回,要纳了我做妾。安家的几位堂叔也劝了我母亲几回。”

简妍听安如梦也学着骂人王八,先是一笑,随即啐道:“那不要脸的东西,他亲家才叫抄了,如今他又出来闹腾。”说完,心想难不成是从庄侯府赚了一笔,又卖了庄侯府得了陛下大义灭亲的称赞,忠勇王府就觉先前亲家被抄家不过是小事一桩?陛下尚未厌弃他们家?

安如梦苦笑一声,随即甜笑问道:“听说你家三王八瘸了腿?”

简妍听她问,忙笑着跟她说庄敬航如今怎样,面上虽笑着,心里却想外头庄政航要将忠勇世子应付过去才好。

却说庄政航那边也着实头疼,上回子忠勇世子不知庄采芹的身份尚且将庄采芹说成侍妾打发走他,如今忠勇世子却是深知安如梦的身份,且对安如梦志在必得,因此一时半会,倒不不好就打发了他。于是就一边堆着笑脸,一边将忠勇世子迎到简老爷、秦尚书那边去,暗道到了那些正经的老爷面前,忠勇世子总不至于再追问安如梦在哪吧。

忠勇世子大抵也是这般想法,因此并不愿意去见旁人,只口中赞这园子风景如画,脚下将庄政航向偏僻的亭子里领。

庄政航心里忍不住破口大骂,暗道今日九斤百日,先有前头几日庄侯府的人就不咸不淡地说什么他们家捉襟见肘,庄政航这边大摆筵席,果然还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又叫了人过来借银子,甚至直接将到他们家讹诈的太监领到了他这;后有陈兰屿几个被挡在门外站在门口嚷嚷什么薄情寡义,一朝得势,就连昔日的兄弟也不待见了;再之后蒙兴那小子窜出来胡蹦乱跳,仗着年幼占简妍便宜;最后还来个酒色之徒在这边东瞧瞧,西看看,盘算着吃了再带走两个。

忠勇世子拍着庄政航肩膀道:“上回子那玉蝶春果然是国色天香,美艳动人。我得了她后,一颗心都给了她,也不耐烦出门,偏庄二弟又不肯上门,叫哥哥我有心要送了美人感谢你,也没那时机。”

庄政航面上笑道:“世子喜欢就好,至于美人就免了,小弟我供养不起啊。”

忠勇世子负手道:“庄二弟谦虚了,但看今日来往之人非富即贵,像陈小弟那般都被挡在门外,便知庄二弟身家颇丰啊。”

庄政航心里问候了忠勇郡王妃一声,堆笑道:“就因为手头不宽裕,因此不敢大摆筵席,只少少地请了自家亲眷。若是有银子,我也不至于怕见着往日兄弟们。”

忠勇世子笑道:“上回子那丫头送人了?回头我倒是又为她牵肠挂肚几日,险些后悔了,差一步就往庄二弟家里来讨了。”

庄政航作势感激道:“早送了,这还要多谢世子大仁大义,没有张扬开那事。”

忠勇世子昂首道:“那自是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又道:“今日冒昧前来,还是去拜见一番弟妹吧。”

庄政航忙道:“内子容貌鄙陋,不敢唐突了世子。”

忠勇世子摇头笑道:“燕曾那小子都能见,我就见不得?”

庄政航咬牙想了想,笑道:“燕小弟家跟我家有些渊源,原是燕小弟先前随着我家二叔来家,醉后非礼了我家一位老婆子,因惭愧,燕小弟登门道歉两次,随后又发奋图强,内子才当他改过,见了他一面,叫他当面致歉。”

忠勇世子心想燕曾那小子果然是来者不拒,爽朗地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你又不是不知燕小弟为人,怎会叫他见了弟妹。”笑完,又嘴角含春地道:“不怕,过两日,咱们也就是亲家了。”

庄政航只做听不懂,笑道:“家里小妹年纪尚幼,世子不可说这话。”

忠勇世子揽着庄政航肩膀道:“上回子庄二弟将玉蝶春引见给我,我心里已经将庄二弟视作知己,明人不说暗话,哥哥我是一心想着安家的如梦姑娘。庄二弟不如替哥哥引见引见,若能成事,事后哥哥定然重谢二弟。”

庄政航听了这话,立时就白了脸,不由地想倘若自己领着忠勇世子去见安如梦,不说俞瀚海、安如梦两个会对他怎样,简妍也要跟他翻脸了,于是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忠勇世子阴着脸问:“为何使不得?”

庄政航四处看看,隐约听到秦十五来喊他,于是忙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你说那李延年为何写了这诗句?”

忠勇世子见庄政航一脸严肃,不由地也收敛了玩世不恭之态,跟着他一同去想,因想安如梦那第一美人的名声该不是安家有意传出,想要引着上头的天子垂涎……随即道:“你是说……”

庄政航重重地点头,“正是如此,不然满京城里高门淑女多的是,为何独独就表妹传出了这美名?”

“这名声不是因为你家三弟……”

庄政航不屑道:“世子当真信先前传出去的事?若是当真有三弟跟如梦的事,当初我们家出了婕妤,有这么件大喜事,姑妈还不急赶着叫如梦跟三弟定亲成亲?便是当初没定下,如梦出了孝期那样久,为何安家不急等着将她嫁出去,还留在家中败坏门风?”

忠勇世子猛然醒悟道:“难怪酒楼之中会有人那般绘声绘色地描画安家姑娘相貌,果然是另有所图。”

庄政航道:“依我看,等着俞家将军回来,没了这些琐事,安家表妹的终身就要由着上头那位定下来了。世子身份尊贵,又富贵无匹,何必为了个女人跟上头的那位过不去。”

忠勇世子砸吧着嘴道:“倘若先到先得……”

庄政航忙道:“世子,这安家姑娘跟上回子的玉蝶春不一样,那玉蝶春不过是个窑姐儿,你抢了旁人也无话可说。这满京第一美人,你说谁配得上她?这样的人,谁敢去抢?且前头令姐夫的事尚未过去,若是有心人存心陷害郡王世子,那岂不是因小失大?虽说为了个女人冲冠一怒也是件风雅之事,但到底得不偿失。”

忠勇世子斜睨向庄政航,冷笑道:“当今天下,谁敢陷害我家?”

庄政航忙道:“世子是王子皇孙,郡王又才得陛下赞誉,自然是什么都不怕。只是这么着,也扛不住黑心小人搬弄是非。”

忠勇世子问:“是何人这般大胆?”

庄政航犹犹豫豫不肯明说。

忠勇世子哼了一声,道:“你我既是知己,自然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庄政航心里啐了一口,暗道谁跟你是知己,口中说道:“听说郡王昧了侯爷、不将军几十万两银子。”

忠勇世子喝道:“放屁!”说完,见庄政航被喝住,忙又缓和了语气道:“实在是父亲不肯替他欺瞒陛下,就将他存在我家的银子交了上去。便是一个子,我家也没有占他的。如今瞧着他家窘迫了,我家又现送了五千两银子给他们急用,也没有嫌贫爱富,就将他家姑娘跟我家幼弟的亲事作罢,不想他们家却这般忘恩负义。”

庄政航连声说着是,同仇敌忾道:“我家也送了些家具碗碟各色东西过去。偏他家不知足,还嫌东西不是上等之物。难不成他家犯了事,我们家就要倾家荡产地替他们赔?”

忠勇世子道:“正是。”

庄政航见忠勇世子不再提安如梦,又听秦十五的声音越发近了,就笑道:“世子还随着我去席上坐着吧。”

忠勇世子心里惦记着如何跟忠勇郡王告庄侯府的状,拱了拱手,就随着庄政航向席上去了,路上忽地想起一事,就道:“听说你替康家老夫人瞧病了?康家也是大胆,竟然信得过庄二弟。”

庄政航听了忠勇世子这轻视的话,咬牙道:“这可委屈康老爷了,小弟只是过去陪着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