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祥泰的东家小姐汪岐兰？这么年轻，和我们一般大？”

“是她，没错，我以前见过她。今年3月没了父亲，就抛头露面做起了生意，没想到还真做出了点名堂。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虽然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但那浑身的气度如同变了个人似的。我刚才一时竟没认出她来。”

“有这事？”

“是啊。此前，她可是出了名的绣花枕头、娇蛮小姐，现在，你自己看，她全身上下可有一丝粗鄙之气？”

“倒是真没出来……”

汪岐兰浑然不觉众人的议论，从容走到了楼梯尽头，经过众人身旁时微笑地施了个礼，未曾言语，便撩帘进了雅间。

帘子落下的那刻，大堂的空气蓦然安静，众人同时屏了那么几息。

最后的结果终要来了，盐运使的千金和祥泰的东家，一个是官宦千金，一个是商户之女，能斗吗？会斗吗？斗得起来吗？

是祥泰的招牌被砸碎，还是官宦千金的面子被撕破？

宋怀玉放下了手里的糕点，目光闪闪，充满好奇。

嗯，刚才看到的汪岐兰，好像真的不一样了呢。

……

雅间内，刘芷蔓并没有像外界想象的那样，如生气的公鸡般张开羽毛，而是与她的同伴--盐业总会黄会长家的二女儿黄家瑞一道，斜靠在一张铺着雪青色织锦垫子的崭新小榻上，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祥泰的衣服的确做得新颖，有几件入了她的眼，不枉她忍了那一时之气。她试了又试，精挑细选选了三款，黄家瑞另选了两款，让店员给她们包起来。谁知这店员长了个榆木脑袋，硬说不行，要按规矩来。

规矩是吧？规矩是给大多数人看的，给少数人破的。她朝黄家瑞瞥了一眼，黄家瑞便清清爽爽的亮明了她的身份。她刘芷蔓就是那少数人。

果然说出去以后，这店员脸色就变了，好吃好喝的都端了上来，小心翼翼的伺候她。虽然还没有松口，温言细语的劝她们，想让她们改了主意。可她知道，这只是个流程。破规矩这件事，小人物做不得主，且还要摆足维护规矩的样子，只有这样，这规矩才显得珍贵，而这规矩越珍贵，破起来才越有诚意。自然要等能做主的来了，亲自奉上这诚意，才是这面子卖的最大、这诚意显得最足的时候。

这雅间一看就是新布置的，布置的很舒服，茶点也不错，她不介意多待会。至于大堂里等着的那些人，她更想让她们看到她和黄家瑞大摇大摆，带着五件包裹出去的样子，想必那些人的脸上会很精彩。

所以，她一点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