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叶凉夕有礼貌地打招呼,“李教授好。”

王教授笑道,“今年刚收的学生,小夕啊,来,这位是美院雕刻专业的李教授,那可是雕刻大家,市面上他的雕刻作品,可是有价无市的。”

李教授笑着摆摆手,“王教授可别拿我来唬小姑娘。”

王教授继续道,“这小姑娘你可别小看了,小小年纪,现在还是帝京一中的高一学生呢,但是,绘画天赋,那可是一流的。”他说着,就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言语夸张地夸赞着叶凉夕。

叶凉夕在一边听得囧然,李教授被唬弄得一愣一愣的,直竖大拇指称赞叶凉夕。

叶凉夕听着王教授的话,终于发觉,在绘画上严肃得不行的王教授,生活里就是一个老顽童,只能囧然在一旁羞愧。

时浅凑到她的耳边笑道,“老师护短,一般带我们出来都是一个劲夸着自己的学生,以后你慢慢习惯了就好。”

叶凉夕就更囧了。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李教授来了之后,饭桌上的两人的话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叶凉夕的身上转移走了,说起了时下文艺界的动态。

李教授感叹,“唉,前段时间,温言参加巴黎的美展,作品不是获奖了么?”

王教授的脸上不难看出自豪与骄傲之色,“的确是获奖了。”

李教授感叹,“瞧瞧你,王教授,收在门下的弟子,未来可都是文艺界的顶梁柱啊。”

王教授笑着摆摆手,“温言啊,自小就有天赋,以后,别人说起我王仁涛,大概就会说,这曾是温言的老师,而不是我自己了,哈哈哈。”

李教授也笑,“温言的确是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能获得这样的成绩,这在书画界,可是少之又少的啊。”

叶凉夕原本在吃着东西,这时候听到王教授和李教授的对话,不禁抬头看向两人,她这几天已经了解了不少消息,自然知道了温言在帝京大学的地位,如果说,傅景湛是商业的王者,那么,温言大概就是国内青年画家里的王侯了。

他们走在各自的领域熠熠生辉,让人仰望,让人羡慕。

李教授皱眉,不知在想着什么,良久之后,才感叹了一声,“说起温言啊,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绩,倒是让我想起了将近二十年前的一个人,那时候,那个人的成绩和名声,现下的温言,怕是都比不上的。”

王教授听着,似乎也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看向叶凉夕一眼。

叶凉夕注意到两个老师的对话,也看过去。

就见李教授不知在看着什么方向出神,喃喃自语一般,“二十多年前,叶清如在油画界的名声,也是如雷贯耳,名声盖过了她的老师,成就斐然,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就已经在巴黎大展风头,巴黎全球美展,她还是第一个获得金奖的年纪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华人画家,至今还没有人能超过这个记录,只可惜昙花一现,她后来便没有再出现在油画界,至今杳无音讯。”

李教授画一出来,叶凉夕刘呆在了原地。

叶……叶清如。

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是……是她的妈妈么?

只听得李教授道,“现下,温言的风格倒是有些像当年的叶清如,都是嚣张大胆,此次他在巴黎的画展,又将当年叶清如的名字带了出来,前些天我们几个老师聚在一起吃饭,想起当年的叶清如,想起了当年她的绘画天份,都感到可惜啊。”

王教授又看了一眼已经傻掉了的叶凉夕,摇了摇头,对于叶清如,他也有说不出的可惜。

直到李教授率先离开了,叶凉夕还没有回过神来。

时浅这才开口,“王教授刚才说的,就是二十年前,名动油画界,风格大胆诡异的叶清如么?”

“怎么,你也知道,像你这个年纪的,应该是不知道才是啊。”

时浅浅笑,“我曾听我爷爷提及过。”

王教授感叹一声,“是啊,就是她了,至今还无人能够超越呢。”

时浅还想问什么,却注意道旁边叶凉夕呆愣的模样,王教授摇摇头,笑了,“小夕这是怎么了?”

叶凉夕呆呆地反应过来,“王教授,你说的叶清如……”

王教授笑了,“没错,就是你的妈妈。”

话一出口,不仅是叶凉夕,就是时浅,都是诧异非常,两个女孩脸上的神色,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我,我妈妈?”叶凉夕诧异不已。

连时浅也诧异,“夕夕的妈妈?”

王教授道,“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们不知道,大概你妈妈也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以前的事情,你唐阿姨就了解了,是不是也没有跟你说过。”

唐如雅和王仁涛是有些交情的,叶凉夕跟王仁涛学画画之后,唐如雅也多次致电,王教授自然是知道叶凉夕就是叶清如的女儿了,一开始还赞叹不已,怪不得叶凉夕天赋之高。

叶凉夕道,“唐阿姨从来不说,我也没有问过,我妈妈以前也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事情,也不教我画画,但是我记得,我没有见过她画过油画。”

王教授闻言不多说什么,“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知道,不过你妈妈离开油画界,倒是真的很让人惋惜,不过你的天赋也很好,假以时日,或许也能超过你妈妈呢。”

叶凉夕还沉浸在叶清如在文艺界的名声之中,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她看起来只是一个平凡画师的妈妈,竟然是二十年前的叶清如。

王教授能了解的,也只是叶清如当年在油画界的名气,她获得成绩和奖项,以及文艺界对于叶清如的评论,自然是褒贬不一,说好者,将她当成了难得一见的天才,说不好者将她贬得一文不值,争论颇多。

就在这个私人菜馆,叶凉夕第一次知道,陪伴自己成长的妈妈,原来曾经有过这么辉煌的成绩。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里升起一抹崇敬,但更多的疑问是,为何妈妈最后退出了油画界,再也没有拿起油画的画笔,在一个平凡的小城,只是以一个平凡画师的身份,默默安居?

这一切,都得不到答案。

但只是知道这些叶凉夕未曾知道的过去,就足以让她对已经过世的母亲升起更多的孺慕之情。

——

晚一点傅景湛开车来接叶凉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