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的路上,魏皎一边和闻蕾的投资经理沟通,一边给郜一人解释来由,最后约定了下个周五带着项目计划书见。
时间并不多,期末快到了,两个人都忙,于是当机立断,退房赶去火车站。
天已经黑透,贺沁坐上车才有空看手机,看见魏皎的消息猛砸了下车玻璃,也不顾同行人诧异的神色,拨了电话过去。
“你成心吊我胃口?”
就知道他要生气,魏皎早有准备,见是他的来电就去了没人的角落接,声音乖巧得不行:“我有急事,有人可能要给我投资,我没理由为了你耽误正事对不对?”
她语气软,又蛇打七寸,贺沁的火气一下灭了大半。但被吊起欲望又遭无情丢弃,这落差带来的恼怒不是事理能消解的。问清楚什么时候忙完,他也不管有没有听着,恶狠狠说:“周六,你看我不把你三个洞都射爆。”
魏皎听见了老高尴尬咳嗽的声音,出于愧疚没和他计较,对空气翻了个白眼,说:“好,那你赶紧养精蓄锐去吧。”
“后宫起火?”郜一人看她满脸无奈走回来,幸灾乐祸地笑,过会儿又收敛了笑容感慨:“我说你对你这炮友可够走心啊。比赛那会,我瞧你手都攥得发白了。”
“你上去我也紧张你。”
“你紧张我是应该的。炮友算怎么回事?再说,你不是有上心的人吗?怎么的,还要做女版韦爵爷啊,哪个都爱。”
魏皎知道他是听说了她和江暮的流言,问:“你试过控制自己的心吗?像打靶一样,指谁就在意谁。”
郜一人像听见什么荒谬民科,眼里有强烈的排斥,“没有。这也要控制,还谈什么真情。”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对一口价那么坚持吗?我胆子小,输不起,本能让我凡事都选最稳妥的路。”
郜一人尽力去理解,还是一头雾水,问:“这跟感情有什么关系?”
“我要用力不爱他。”
这样是不对的。郜一人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但他注意到她声音的哽咽与神色的狼狈,他又觉得无权置评了。
接下来几天跟打仗似的,吃面条都不嚼,水少喝避免跑厕所,好像这样挤出的点滴时间能成什么大事。魏皎考虑了一次,实验室那边跟江暮请假,但一想到他根本不是为她发展做打算,而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把她捆在身边,她就不想应付了事。
计划书比她想象得难写多了,在网上查了模板,说要吹团队阵容,又要做竞争力分析,还得讲盈利模式。要把亮点都表现到极致,还得让人好理解。
几十页的文字资料,到ppt上就十页,还都是大字,浓缩提炼的过程里换了四种阐述逻辑,图表做了十几个。
期末复习、项目计划书、实验室工作、赶在10点停水前洗澡,一切险而又险地卡着日程表走钢丝似的进行。
问题居然出在周五下午2点半,准备出发去闻蕾公司之前。已经填好了工作记录表,实验室一个叫林其钧的硕士生指出了周三的实验数据有问题。
魏皎脑子直接轰一下炸了,周三的数据是她录入的,这些天的手忙脚乱让她对自己的工作准确度无法有任何信心,她几乎一瞬间就归因于自己。
江暮走过去,查阅几眼,忽然回头问她:“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