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深(2 / 2)

他与她面对而坐,注视着她的眼睛说:“你还在公开场合对着江暮哭,你还会和我在街上走。如果是以前,你只是个象牙塔里

的学生,我不会对你的生活方式有任何微词,但今天你见了投资人,你在社会里了,有敌人,有利益冲突,有弱点。”

魏皎垂下头,无言以对。她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是她和他以外的人偷情一样相处的承诺?偷情也有被发现的一天吧,还落得心

虚的诛心指责。那就是从此戴好贞操带,只为好名声跟固定一个人做爱?

然而罗承什么要求也没提,只是说:“这件事说完了。”

提醒的义务已尽到,怎么做是她的事。

“还有下一件?”魏皎问完就恍悟道:“闻蕾的事吧。”

罗承站起来,出去走到栏边向下望,江暮雕塑似的维持这那个姿势,烟头已经自己烧灭了,大把烟灰散在茶几和地毯上,唯一

变化是给魏皎的那个杯子空了。他踱回来,关严门,站在魏皎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说:“脱衣服。”

他是不苟言笑的表情说这三个字的,魏皎吃了一惊,仰头瞪着双眼傻傻看着他,只听他声音平稳不带感情地重复:“脱衣

服。”

她没动。她既茫然与惊诧,又预感到一直蒙受的他的尊重,会随着一件件脱掉的衣服被剥落。

“为什么?”

“皎皎,你太自我了,然而你没有江暮孤独至死的觉悟。”

他叫她皎皎。见面以来,他一直用“你”称呼,极偶尔地叫“魏皎”。

“皎皎”这个称呼,是当年他猜出她名字时,她让他叫的。她网民是茭白,他由此猜到她名字里有个“皎”字。她说:“你可

以叫我皎皎,我家里人都这么叫。”他一次也没叫过,说话从来不带称呼,直接进入正题开启对话。

他坐回她对面,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她,说:“我等你脱。”

魏皎问:“我要是不脱呢?”

罗承看了眼腕上的表,说:“到了10点再不脱,我就让江暮来帮你脱。他酒醒得一向快,三个小时怎么都恢复精力了。”

“你让江暮脱我衣服?然后呢?”

“我们谁先来都可以。”御书屋肉书屋一曲书斋 hǎitǎngsんuщu(嗨棠書楃).

魏皎双手冰凉,心里升起一股寒意。罗承是真的想羞辱她,把她当没有人格、没有自主意识的玩具一样玩弄。他不久前还在替

她担心。

自主意识?

她忽然明白了,他说她太自我,所以要让她彻底失去一次自我。先讲照片的事,是怕闹僵了她听不进去。魏皎不知道该感谢他

把事关前途的忠告放在第一位,还是恼怒他生气时办事都如此理性有条理,或者说……有算计。

“我自我,你就不自大吗?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教育我,还用这种方式?”

“所以我说你自我。你凭什么觉得,只有你一个人会受伤,别人都是木头?”

“我没……”魏皎试图辩解,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我伤害到你了?”

罗承不说话了,摘下腕表放到她面前,到电脑前开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