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皎摇摇头,恍然意识到太冷漠,又点点头,这下就成了虚伪,一时间摇头点头、点头摇头的,神经质得很。
“哎。”街道上还在喧腾,她靠在窗户上,轻声说:“感觉很奇怪。这个岛就像另一个世界,最重要的性命在这是最不重要的。我有很多投入精力心力的人和事,哪一样都不深入,在这里我感觉我面目很模糊,或者说很混乱,很没底气,很虚。”
受伤的那个车手,赛后采访他妻子或是恋人红着眼睛扶着他的肩,两人的一个对视,能让人看得出深深的情感联结。魏皎看到那一幕,鬼使神差地想象了江暮的死亡,之所以是江暮,说因为那是她最执着的人,她预感那于她会是惨痛的打击,但生活还会继续,她不会性情大变,也不会远离沈时元、罗承、b大这些与江暮有关的一切。
她话说得悬乎,但贺沁听懂了。
“专注一个领域发展,守着一个人厮守,用心经营一个家庭,都是只有几十年寿命的人类不用解释的正确。活得漂亮、体面,是文明社会的正确。你不是追求正确的人。”
餐车还没收,点的红酒只有贺沁喝过,高脚杯只有一只,他在自己用过的杯子里倒了些红浆,递给魏皎。
“明年我不会再来了,我很‘幸运’,第一场就收获了死亡体验,你问我不后怕吗,不,上场前怕,但出事那一刻我既平静又欣喜,我来的目的达到了,达到之后对这一切甚至对摩托都兴致缺缺,所以现在这座岛上,最让我有兴致的是你,喝点酒,跟我做爱吧。”
魏皎想,为什么她对贺沁那么没感觉,为什么偏偏是最没感觉的他让她倍感轻松,她原来以为是因为他们之间没真心,经过昨晚的触动和今早的不舍,似乎不能如此断定了。
贺沁出事时她心揪紧了,但也只是揪紧了。
她接过酒杯徐徐尽饮,脸很快温热起来,心跳加速。她把他推倒在床,坐到他身上,去解他的裤子。
贺沁啊,可有可无的一个人,她觉得此时此刻是爱他的,不喜欢,不想独占,不想和他天长地久,但是她可有可无的一个爱人。
他们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