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十班考试完之后,全班建议一起聚餐。老师们都应邀了,格黎不好推辞。
她回了一趟老家,赶过去的时候,大家都填了肚子,正推杯换盏。
几个老师身边拥满了人,手里的杯子填了空,空了续,没几时停歇。
看见她来,曾野喊了一句“格老师来了”。
那些半大的孩子就跟趟儿似地朝她涌了过来,她还在发愣,手里就被塞了一杯酒。
同学们一个个脸红得像猴屁股,叽叽喳喳,满口的不醉不归,格老师海量无边。
格黎有些想笑,平时他们从没有如此亲近过她,就连她上的课也是爱听不听。
谁想得到呢,酒肉席面上,他们的距离倒拉近了。
她喝了几杯便不想喝了,酒杯拿在手里打转。
纪碣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挡在她面前,“格老师的酒,我替她喝。”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浑身是酒味。
“诶,这可不行。”
人家要喝的酒,哪有代劳的道理。再说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没理由让大家幸福。
“这样,格老师的一杯,我帮她,两杯。”他真是喝多了,这样不划算的买卖都做。
格黎站在一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于是,大家就都围着纪碣,他灌了一瓶又一瓶,喝到散伙,整个人都不怎么讲话了。
但是,他这人,喝酒不上脸,除了发红的耳朵,看上去跟普通人没区别。
此时华灯初上,曾野架着纪碣打车,格黎站在一边,夜风吹拂着她的黑色卷发,半边侧脸尤其好看。
曾野往她看了一眼,没挪开眼。
“喂,看什么呢?”纪碣本来是搭在曾野肩膀上的,发现他很久没动静,抬起头看,刚好看见这小子盯着格黎。
眼珠子都不带转一转的。
“没……没啥……”他也喝了不少酒,经纪碣这么一提醒,才晓得自己失态了。
纪碣指着他的鼻子,龇牙,“别打她的主意……”
曾野想开口辩解,被格黎插了进来。
“曾野。”她将纪碣扶到自己肩上,“你先走吧,我等下送他回去。”
“格老师……”
“你走吧。”纪碣搂着格黎不撒手,“我要跟格老师呆一块儿。”
他就只好走了。
“纪碣。”目送曾野走远,格黎吃力地抬起纪碣的头,“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他连连摇头,又恢复了之前喝多了酒不说话的状态。
这里离她家远,纪碣又喝醉了,她带着他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便在不远处的酒店开了一间房。
电梯里没人,他一直往她身上蹭。格黎将他推到对角,勒令他站好。纪碣不听话,她就轻轻踹了他几脚。
刷卡的时候安分了会儿,电子锁啪嗒一声,他立刻缠上来,将她抵在玄关,伸长了舌头舔她。
“别闹。”格黎推开他,往理走。
“阿黎……”他沉沉地注视着她,眉毛微微往下斜,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
他跟在后面走,格黎坐到沙发上,他也想坐,被她喝住了。
纪碣只好站着,手足无措。
她咬着手,看窗外的夜景,在想些什么。
乖乖地站了会儿,见她没注意,纪碣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挨着她的肩膀,呶起鼻子使劲闻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桃子香。
格黎转过头,“纪碣。”
“嗯。”他抬起头,下巴被她捏在手上。
“……”
没有话讲了。
“阿黎……”纪碣讨好地亲亲她的手心,“你是不是不高兴?”
她看着他,很沉默。
沉默让纪碣不安,他头很晕,一肚子的酒。
僵持了几分钟,格黎让他躺到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