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棉花糖吗(2 / 2)

漏光 阿白 1769 字 22天前

顺便。碍于希遥在面前,伏城没吐脏字,只是斜了个白眼,无情按下esc:“我还有事,拜。”

一回生二回熟,高彦礼司空见惯,很有眼色:“好嘞哥,那不打扰,哎,长长久久啊!”

饶他之前冥思苦想了一个晚上,终于琢磨出这句多重含义的祝福,自觉非常精彩,此刻一出口,更加得意洋洋,觉得对得起他语文课代表的水准。

事实上也真的收效明显。昏暗的夜里,伏城剧烈咳了一声,脸上浮现淡淡的红,一直烧到耳根——不论是针对他哪一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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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喷泉表演开始,伏城将手机震动关闭,丢进口袋,并且暗暗发誓,除非闲得蛋疼,以后再也不接这家伙的电话。

一通电话的时间,希遥已经把棉花糖吃完了一小半。

不知道电话里对方说了什么,只是看着伏城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时而皱眉抿唇,格外青春的味道,觉得有趣。再上移,又看见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刘海被掀开,有几绺没回到原位,直挺挺地翘着。

她看不下去,便指着自己的额角,向他示意:“这儿。”

那样喧哗的情境,怎么可能听得清,伏城的手还在裤兜没来得及拿出,俯身弯腰,凑近她的脸:“什么?”

神助攻的人群推了他一把,一个轻微的前倾,他猛地向前一步,又紧急刹住。额头再向前一毫米,就要触及她的。

他们之间的对视有过很多,晴天,雨天,黄昏,清晨。在逼仄的轿车里,在学校对面的梧桐下,在别墅弯弯折折的走廊和楼梯角……只不过,从没有一次是这么近。

慌乱而无措间,他眼眸微颤,想要别开视线,又怕欲盖弥彰。

天降水流从头浇灌到底,压下许多东西,连同他翘起的头发,和没吃几口的棉花糖。

伏城猛地惊觉,茫然四顾,周围的游客也都一同遭殃,一个个跟他一样,披湿挂雨,成了落汤鸡——原来是喷泉出故障了。

再回过头时,希遥的睫毛上挂着晶亮水珠,头发末梢打着绺,向下不停滴水。她看着他,眨眨眼睛,一秒钟后,嘴角肆意上扬,“噗嗤”一声,憋不住似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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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此刻这样开心的她的笑容,伏城很少见到。

上一回大概都要追溯很远,那个夏天她高中毕业,穿白色长裙,赤着脚踩在沙滩,一路低着头,搜寻漂亮的贝壳。

他在一旁堆沙子堆得无聊,便生了坏心思,跑到她近处的海,双手掬起一捧水,朝她泼去。

眼见着她整个人被浇湿,却不恼,拨了拨贴在脸颊的湿发,也俯身,把海水使劲掀在他身上。她的笑声清脆而响亮,一边追得掐腰气喘,一边大声喊他:“伏城!你站住!”

想起这些时才意识到,她很久没叫过他的名字了。不谈过去的这些年,就连从高考结束那天开始,这段已经不短的相处里,竟也一次都没有。

不知怎么,忽然有了那么个啼笑皆非的猜测,伏城试探而犹疑地,慢吞吞问:“希遥,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叫什么了?”

一个加工信息的时间,她望着他,又笑起来:“怎么可能?”这次笑得比刚才还要开怀,双眼都弯起,郑重地仰头,一字一顿:“伏,城。”

广场中央的喷泉在那一瞬间腾起,细而有力的水流直入天际,被彩灯染色,绚烂而明亮。人群爆发欢呼,希遥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开始了。”

他却僵着没动,半天,才慢慢应了一声。

这是平和的年代,没有战乱,没有饥荒。音乐与色彩用来慰藉心灵,庆祝经济发展,社会进步。

而他是万千人民中的一员,平凡且庸俗,随波逐流,饮食起居。

虽说饱暖思淫欲,也要怪这夜色太撩人。害他差点就要冲破理智,低头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