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西凉的万光将军在挑衅:“炎泓帝,”他坐在马上,冲着烽火台上高喊,“看看,这是谁?”
两名将士,押着俘虏往前。
烽火硝烟迷了人眼,视线模模糊糊,容历站在城上,借着烽火台的光,看清了那张脸,她满脸血污,乱了头发。
是大楚的定西将军,是他的阿禾。
他下意识往前走,被城墙冰冷的砖挡住了路,瞳孔猩红:“万光,你要敢动她一根汗毛,”他一字一顿,“朕,屠你满门。”
万光将大刀扛在肩上:“不动她也行,开城门。”
永安侯秦弼立马上前:“陛下,不可!”字字沉重,秦弼劝道,“尧关城里,十万百姓还没有撤退,战事要地一旦失守,大楚的半壁江山,危矣。”
容历始终看着城下,看着他的阿禾孤立无援地站在千军万马前:“不开城门,阿禾怎么办?”
风鼓鼓吹动,大楚的军旗呼呼作响,漫天狼烟遮了星辰,昏昏暗暗里,永安侯的嗓音掷地有声。
“定西将军府一门忠烈,少将军就算,”他哽住了喉,“就算牺牲——”
铿!
容历拔了剑,直指永安侯,他一国之君,近乎咆哮:“朕心爱的女子,凭什么要牺牲,她是朕的皇后,你们谁的命,值得让她去换。”
永安侯高喊:“陛下!”
容历命令:“开城门。”
可却无一人敢去开城门。
尧关有多重要,便是最底层的将士也清楚,这一开,大楚的半壁江山恐怕难保,城内千千万万的子民,也必死无疑。
他们的帝君却在喊:“给朕开城门!”
九五之尊,终究是败给了一个女子,一个为他守国守家的女子。
她在城下,喊了一声:“容历。”
隔着很远,他眼里有泪。
她摇头。
他不管不顾,猩红着眼吼:“开城门,开城门啊!”
风很大,莺沉的声音被吹散开,空灵,又清晰:“容历,你是大楚的皇帝,你身后,是你的子民。”
她满脸都是血,唯独那双眼,平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