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叫,休息室的门立马被人推开,一个戴着口罩鸭舌帽的男人从外面快步进来,见到齐静被人拽住手腕时,男人眼神都变了,立马上前挥开制住齐静的男同学,把齐静护到自己怀里后退了几步。
易北刚才就听到休息室里不知为何吵闹起来了,他还在疑惑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就听到齐静尖叫的声音,吓了他一大跳,连忙冲进来看看,生怕是齐静发生了什么意外。
“没事,丫头,我在这里,发生什么了?”
易北目光不善地瞪了刚才制住齐静的男同学一眼,手揉着齐静的脑袋安慰她。
齐静顺着易北的力道在他手下蹭了蹭,然后抓着他的手掌,扁着嘴委屈巴巴地说:“易受,他们欺负我!”
在场的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
都是读大学的人了,他们还没有见过这个年纪还像个小学生一样,不高兴了扁着嘴跟别人撒娇告状的。
“有病!是你泼了我们一身水!”
其中一个被淋了一身的女生站出来指责道。
“你们弄坏了我的裙子,我以牙还牙淋湿你们的衣服,这不是很应该吗?”齐静理直气壮地说。
“那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动了你的裙子?”一个被泼了水的男生自认十分无辜。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齐静没有丝毫愧色,理所当然地回答,“反正凶手就在你们之中,既然我不知道是谁,那就干脆团灭了!”
反正负谁都不能负小公主。
易北听了他们的对话,看着房间里其他人对着齐静不善的目光,又看看怀里抱着裙子包包发脾气的齐静,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叹了一口气,小声对齐静说:“丫头别生气了,我们去试衣间,我想办法解决,好不好?”
齐静泼也泼了,自觉报了仇,自然没有反对易北的提议,乖乖被他牵着走了。几个被淋湿了的同学本来想追上去,但想想事情追究起来自己也理亏,最后只能作罢。
*
易北把齐静带回之前的那个换衣小隔间里,见她还是一副气鼓鼓的表情,就知道她这回真的气得不轻。
“裙子给我看看,我想想办法。”
他从齐静手里接过长长的裙子,边检查边听齐静絮絮叨叨抱怨着她被人欺负的事。齐静这次是真的气狠了,说着说着简直又想跑回去再泼一次水。
“死丫头你别闹,你都快上台了,现在的重点是先想办法把衣服的事情解决。”
易北按住了又要跑回去继续报复的齐静。
“这是爸b给我选的裙子!特意定做的!我还准备用它今晚艳压全场呢!结果被人弄坏了!”齐静愤愤不平地说,语气十分不甘心。
易北看着裙子夸张的设计,目光顿时了然:原来是齐爸爸送的,看来父女俩品位都差不多啊……
话说裙子拉风是拉风,但是设计太过夸张了,跟齐静一惯奇葩的穿衣风格同一个画风,齐静想用它镇场子是没问题,只是恐怕上台后不是艳压全场,是惊压啊……
“丫头,如果你想艳压全场的话,我想你或许可以换套衣服,反正这裙子现在也坏了……”易北委婉地劝说着。
“不行!这可是我和爸b一起选的战斗服,我今晚的生死成败就看它了!”齐静严肃地说。
不,这是歌唱比赛不是选美啊!而且如果外表算加分项的话,齐静今晚的猎奇造型只会无限减分吧喂!
然而看着齐静伤心的小脸,易北还是选择默默把大实话吞回了肚子里。
算了,要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要透过表面看到美的灵魂。夸张点也没什么不好,谁让齐静就是喜欢这种清奇的画风呢,她高兴就好。
易北检查了裙子上蝴蝶结的脱落线头,研究了一下裙摆受力结构之后说:“其实也不是不能修,钮钉没办法钉回去,但可以把蝴蝶结的边边直接缝到衣服上,没有钉上去那么好看,也不耐受力,但撑个十来分钟让你上台唱完一首歌,还是可以的。”
易北说着,从后裤袋里掏出钱包,然后变魔术一样从钱包的卡缝中抽出一个针线卷。
齐静:oao!
“易受你居然随身带着针线包?!”
这年头会随身带着针线包的人少之又少,而会随身带着针线包的男人……简直比大熊猫还稀罕。
而事实上,易北不止是带着针线包,他还会用针线包。他对着蝴蝶结比划了一下,估算着需要用的线的长度,然后熟练的穿针引线,开始给齐静缝起了裙子。
当红偶像在缝裙子。
缝裙子……
齐静罕见地目瞪口呆了。她呆愣愣地看着易北把蝴蝶结一针一针缝好固定在裙子上,然后又在裙摆别的地方缝了几针加固,最后大功告成,把针线重新塞回钱包里收好,将裙子交到齐静手里。
“撑个一小会是没问题了,你等到上台前最后一刻再穿上去,上台之后不要动作太大,毕竟只是应急的补救。裙子是没有原来的自然,我只有白色的线,你裙子是蓝色的,我已经尽量缝在隐秘的地方了,不过肯定还是能看到白线的痕迹,只是这没办法了,台上灯光强,应该也能掩饰掉露出来的缝线……”
易北絮絮叨叨地向齐静解释着,说了好多没见她有所回应,便敲了她脑袋一下问:“喂!死丫头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齐静被他这一敲终于回过了神,震惊地说:“易受你居然会缝衣服!”
这何止大熊猫,都快成绝种动物了!
易北又敲了敲她脑袋,没好气地解释道:“小时候家里穷,家务全是我干的,还跟着我妈给别人改过衣服赚钱,自然就学会这些了。”
他先一步走出了小隔间,在门外催促着齐静换衣服:“你该上台了,快把裙子换上,不是要艳压全场吗,上台好好加油!”
齐静想起来,易北之前跟她说过,他小时候跟着母亲一起讨生活,过得不怎么样,他甚至还在她面前秀过一手煎饼绝活。如今发现他居然还会缝纫……齐静忽然意识到易北或许是个家政小能手!
易北在齐静心目中的形象再次高大上起来!
她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对门外的易北崇拜地说:“易受,你好厉害。”
齐静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家务废,因此对于家政十分在行的人,总有种莫名的崇拜感。
易北守在门外,听到她的话洋洋得意:“哼,那是自然,死丫头你现在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