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走到了一个转角,前面便是城西的一个集市,集市前十分宽阔,时常有人在这里杂耍卖艺,今天早就被驱逐走了。集市里人很多,好些人一见有热闹可看,都凑了过来,队伍被阻滞了片刻。
刹那间,一旁的民房、店铺上哨声突起,一群黑衣人朝着囚车急扑而来,明晃晃的钢刀急舞,瞬息之间便到了外围,朝着狱卒杀了过去。
这群人训练有序,拿着朴刀的拦截狱卒,一些身配刀剑或空手以轻功直取囚车,而那些身手普通的则混在人群中,好些个都拿着一种起烟的竹筒,不一会儿,队伍中便青烟四起,视线一片模糊。
围观的人顿时哭爹喊娘地四散逃开,场面一片混乱。狱卒们一下有点慌神,被砍倒了几个,幸好几个头目都还临危不乱,呼喝着将队形一变,从前队杀了回来。
慕梓悦的王府亲卫更是数人一组,前后呼应,左右掩护,将一些黑衣死士和武林高手分隔,捉对厮杀开来。囚笼边的亲卫和狱卒背靠囚笼,将囚笼团团围住,警惕地看着场中,一看不对,便就地斩杀。
青烟渐散,喊声四起,慕梓悦站在中央,看着自己的人马渐渐占了上风,心中大定,她留恋地看了一眼四周,将手指放在嘴旁,一声清亮的哨声忽然便响彻云霄。
哨音刚落,慕梓悦便呼喝一声,一夹□的白马,朝着中间的战场直冲而去,骇得守在她身旁的四名侍卫大喊了起来:“王爷小心!”
“怕什么!”慕梓悦朗声笑道,“难道这里还会比西北战场更可怕不成?”
她一入黑衣人队中,一把宝刀配合着她娴熟的骑术,在白马上下翻飞,那白马仿佛也有灵性一般,眨眼便从队尾杀到队首,旋即又从队首杀了回来,所到之处,好些个黑衣人应声而倒。
慕梓悦“吁”的一声勒住马头,把刀往手臂一收,用刀柄直指黑衣人,厉声喝道:“你们想要从我慕梓悦手中劫囚,简直是痴心妄想,快快弃刀投降,不然的话——”
话音戛然而止,只听得“铮”的一声,一支银箭从前方破空而出,仿佛闪电一般,瞬息便到了慕梓悦的胸前,她本能地顺手一抓,将那箭身握在手中。
刹那之间,鲜血四溅,紫色的官袍迅速湿了,白皙的脸上血色模糊……慕梓悦的身影在马背上晃了晃,仿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银箭。
作者有话要说:唉,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梓悦,你好狠的心!!
49第49章
不远处的屋檐下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支十多人的黑衣队伍,蒙着黑纱,三人一组,一人放箭,一人护卫,一人冲锋,组成了一把尖刀般的队形,直冲着慕梓悦而来。
“王爷!快快保护王爷!”几名侍卫嘶声喊道,拼命地朝着慕梓悦冲了过来,把刀舞得飞快,将随后而至的箭雨挡了下来。只可惜那十多人训练有素,不一会儿便像一把硕大的尖刀一般,眼看着就到了慕梓悦的面前。
慕梓悦半伏在马头上,浑身的肌肉绷紧,眼神却渐渐放松了下来,离她几步之遥的黑衣人冲着她眨了眨眼,她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了结,她答应先帝答应父王的事情都已经做到,夏云钦已有栋梁之才扶助,又权威日重,朝中最大的权臣将要随着这次劫囚死去,大夏必将在夏云钦和一干大臣的带领下,国富民强。
她身为女子,以男子之身入朝,能瞒过这些年,已经算是幸之又幸;这么多年她为了安抚兄长,从来没有将父母的消息传递他,现在看来,她也隐瞒不了多久,再这样下去,只怕兄长就要直奔京城,后果不堪设想;而夏亦轩对她早就生疑,夏云钦和方于正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再假扮下去,最后戳穿,广安王府的英名和忠心全都付诸东流。
广安王府没了她这个功高震主的广安王,又曾对夏云钦有雪中送炭之情,必然可在京城有栖息之地;夏云钦那几分说不明道不明的禁忌之情,也必然可以烟消云散;她早在四年前就应该魂归黄泉,现如今终于可以自在离去。
这么多人看到她胸口中箭,必死无疑;而这些暗卫假扮的黑衣人趁乱将一具和她一模一样的尸体掉包,假死之事,她已经谋划过一回,第二次果然驾轻就熟……
只是,为什么胸口这么痛?痛得仿佛不能自己。即将离这些熟悉的人远去,她心中万分不舍;夏亦轩被她骗到木齐山,不知道他回来听到噩耗……
她不敢再想,深吸了一口气,眼角一扫,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跌跌撞撞地冲着她扑了过来,手中居然还拎着一个食盒,食盒翻了,里面的汤汤水水倒灌了出来……
“梓悦,我来救你!”那人绝望地喊着,口中语无伦次,“我的绿豆汤,你怕热,我还冰镇过了,你别死,我……我……”
眼看着还有几个漏网之鱼挥刀朝他劈了过去,慕梓悦急了,大叫道:“快救方大人!”
说着,她的刀在手中一转,朝着方于正身后那人飞掷而去,“扑”的一声,正中那人的胸口,那人挥向方于正的刀擦着他的肩膀而过,整个人扑倒在方于正的身上,将方于正砸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