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不知为何面对他时有片刻的退却,却还是沉声道:“是,她是下一任族长,若她死了,玉兔一族,势必要你偿命。”
梅衍却不以为然,只是淡淡道:“不过是月神心血来潮豢养的灵畜,千百年前生了灵识,尔后繁衍成部族,便以为自己有些斤两了——你方才听到了,这雌兔要聆音的命,你要她不死,是想令她活着,杀了聆音?”
“我不会——我不会让她死。”锦玉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口中的她,说得自然是聆音。
“那你又能做到什么?”
在他与锦玉说话的片刻,桂玉有片刻得以喘息,她双手结印,费力得从口中挤出几个字的法诀来。
梅衍已有所察觉,却还是被一道力量弹开,只是他用手一挡,那道力量,没有伤到他一星半点。
锦玉捂着喉咙大口喘息着,她的面前悬浮着一道半透明的银白色弯月,月亮之下,是一个小巧的铃铛。
——应当物如其名,那应该就是梅衍口中的祭月铃。
梅衍的唇角往下弯,似乎是有些愠恼。
“这一任族长到底是个怎样的蠢货,才会把祭月铃交给你保管——”
“哈——”桂玉大口喘息好一会才缓过来,“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对族长这样品头论足?它在我手中,便是我的东西!”
锦玉的脸色也不大好,梅衍口中的族长,便是她的母亲。不过他也没有想到,母亲会将祭月铃交给桂玉,那分明是神女的圣物,应该妥善保管,怎么能交到桂玉手里。
虽是梅衍说的话有些过了,但母亲却也……实在糊涂。
“你的东西?”梅衍冷笑,聆音在一旁瞧着,倒是第一次见到,他将厌恶的情绪表现得这般明显,“区区灵畜……”
他几步上前,桂玉见他靠近,连忙召出祭月铃,设下结界阻挡,只是薄薄的结界刚固下,梅衍一抬手,结界却立刻化作点点流光碎裂开来。
桂玉惊恐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这是月神的圣物——不可能……这不可能,你究竟是什么人。”她尖叫着往墙角爬去,衣不蔽体,却来不及顾上,模样分外狼狈。
聆音此刻倒是没有半点畅快,她如今想的是——梅衍是当真生气了。
分明平日里将情绪隐藏的这般好,为何如今却……
若是她如今再添油加醋,将梅衍的情绪拨撩到极点,她是不是便能知道,他这般愠恼的由头究竟是什么?
“梅先生。”她出声唤他,“祭月铃是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失态。”
聆音的话让梅衍稍许回神了片刻,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情绪的激动,不着痕迹的止了步子,转向聆音道:“你不想我杀了她?”
他没有回答聆音的问题,而是又回了她一个问题。
既是他这般说话,聆音便清楚他情绪已恢复如常,也稍许松口气,若为自己,她不该阻止他对桂玉下手。
不如说,梅衍若是杀了桂玉,将岛上搅得天翻地覆,她还能更清楚,梅衍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那桂玉到底与锦玉一同长大,而聆音此行来扶桑,也并非为将岛上折腾得天翻地覆而来。
“当然。”聆音笑了笑,“就算是再讨厌的人,我也没有看她死在我面前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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