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依一挑眉,“你去调查此人了?”
“是,属下只知道此人是友非敌,但仍不确定此人的心意究竟如何,属下怕小姐知道了劳神,所以便自作主张前去调查,今日,终于有了结果。”
司画的音落,半晌没有听到静依的回音,不免有些心焦,急道:“小姐可是责怪属下擅离职守了?请小姐恕罪,属下以后定当事事请教小姐。”
静依仍是未说话,反而起身,走到了亭檐了,伸手在一朵怒放的菊花上轻轻抚过。
司画见静依如此,也不敢再出声了。
良久,司画的声音又起:“小姐,属下知错了。还请小姐责罚,属下定当改过。”
静依往回站了站,轻道:“你可知道你错在何处?”
“属下不该擅作主张,擅离职守。”
静依又道:“此其一,你可知其二?”
半晌,司画道:“属下不知,还请小姐明未。”
静依轻叹了一声:“你是元熙派来保护我的。此次你私自去调查那人,若是那人的武艺在你之上,又非善类,你如何应对?你才十二岁,若是你出了事,我如何向元熙交待?我又当如何自处?”
凉亭内,再次寂静一片。
一阵风吹过,将亭外的菊花也吹得有些轻晃,静依的裙衫也被吹的略有些摇曳。司画声音中似是有夹杂着一丝激动,“小姐,属下这次真的知错了,再不敢犯,还请小姐责罚。”
静依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你先说说你查的如何了?”
“属下查到,那人是英国公世子杨海朋!”
“哦?”静依有些意外,当日她也看到了那抹身影,只是看不清楚相貌,而身形也是陌生的很,想不到竟是他!“他当日可是蒙了面?”
“回小姐,那人进去救顾小姐时,是蒙了面的。出来后,便摘下了面巾,骑马一直远远地跟在我们马车后面。当时有几人追赶过来时,出手相帮的,便是他。”
静依璨然一笑,在柔美的月光下,如同盛开的落日莲一般好看。那发自内心的笑容,使她整个人都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我一直在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帮了我们,想不到,竟是他!看来,他还真的是表姐的良配呢。”静依笑着说完,在廊沿处坐下,这个杨海朋为了怕表姐看到他难堪羞愧,竟是掩了面,可见此人心思之细腻。还有,他出现在那里,就说明他也是得知了舅舅的事,怕表姐有事,所以才在暗中跟着她,想不到竟是意外地被司画碰上了。
“你是如何查到他的?”静依问道。
“回禀小姐,属下那日看到他揭下面巾的样子,看他衣着华贵,显然非寻常百姓人家,所以便将京城的一些豪门世家一一掠过,后来在英国公府的外院看见他,并且听下人们唤他世子爷,才知道是他。”
静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太过大胆了。你可知道京城的豪门府邸中,极大部分都配有暗卫!若是被暗卫察觉,你如何还能平安回来?这次的事情便罢了,若是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回到元熙那里去就是了。”
“是。属下定然是不敢再犯。”司画认了错。静依又在凉厅待了片刻,起身回房了。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给苏王氏做法事,静依等人一直都是陪着顾氏在佛堂念经求佛。三日过后,静依已是累得快要站不起来了。
所幸,苏伟只请了五天的假,而法事做完,众人又在隆昌寺歇了一晚,次日上午又和隆昌寺的大师们谈论了一番佛经,直至用罢午膳,才下山回府。
回府途中经过别庄,静依说想要在别庄待上几天,顾氏便陪着她一起留下了。静微和老夫人则是跟老太爷他们一起回府了。
到了别庄,静依拉着顾氏的手在院子中小跑着:“母亲快点!母亲,咱们又来这儿了!我想吃大婶做的烤鸡!”
顾氏看静依笑的如此欢快,笑道:“好好好,母亲这就吩咐人给你做!”说完,向身边的刘嬷嬷使了个眼色,刘嬷嬷便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母亲,我要跟母亲一起住!”静依拉着顾氏的手撒着娇。
顾氏右手食指弯曲在她的小鼻子上轻刮了一下道:“依依都多大了,还要跟母亲一起睡?羞也不羞?”
静依笑道:“不羞不羞。依依是母亲的女儿,跟母亲睡在一起才对。”说完,再度摇着顾氏的胳膊。
顾氏拗不过她,只好轻道:“好吧,不过,只有今晚,过了今晚,你便要自己睡了。”
静依连忙点了点头,笑道:“母亲说话要算数!不许抵赖!”说完,便冲着柳杏一招手,“走,柳杏,陪我去摘野花,插到花瓶里,送给母亲。”
柳杏忙跟着去了。何嬷嬷忙接过海棠手中的东西,“你快去跟着,仔细别摔了小姐。”
顾氏笑道:“你呀,就是太操心了。她都那么大了,不过是在自己家的庄子上采些花,有什么要紧?”说完,便往屋里走去。
何嬷嬷忙上前打了帘子,笑道:“夫人说的是,奴婢呀,就是操心的命。”
顾氏冲她一笑,“好了,你们也都累了几日了,先下去休息吧。到了用晚膳时,再来伺候。”
众人依言退下,顾氏到里屋更了衣,到榻上躺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再说静依和柳杏早已跑到了外面的庄稼地里,四处跑着、闹着。海棠到时,二人早已玩得开心不已,任海棠怎么叫,也不肯回来。
玩儿了一会儿,许是累了。静依和柳杏、海棠几人,便到不远处的小树林歇息。静依记得晴天在哪里搭了一个简易的小棚子。
三人到了那儿,席地而坐,又说了些话,静依许是累了,靠在海棠的肩膀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的时候,日头已是西斜了不少。
静依一扭头,看海棠和柳杏儿都躺在地上,似是睡着了。而她自己揉了揉眼,看向抱着自己的人轻道:“元熙?你还真是无孔不入。就连做梦都有你。”
说完,便听得一阵低笑声传来,静依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忙坐直了身子,四下一看,原来自己竟然是躺在了元熙的怀里睡着了。心下一惊,赶忙跳了起来。
静依的脸'唰’就红了。虽然她才七岁,可是元熙已经十三了,在这个时代,是已经可以有通房的年龄了。自己被他抱着睡着了,多丢脸呀!
静依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二人,问道:“你又点了她们的睡穴?”
元熙摇摇头,“不是我,是司画。”
静依白了他一眼,“还不都一样?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