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见了姜妙,张开手想去抱她:“林姐姐!”
还没碰到姜妙,他便被人揪过来,一抬头见沈之言沉着目光,蹙眉向他道:“叫嫂子。”
姜妙差点笑出声,沈之言怎么连个小孩的醋都吃?
沈之言回头看她,姜妙忙止住笑,温顺地跟他进了屋。
“这么说来,你们就要成亲了?”
沈之言看了姜妙一眼,唇角一弯。
“是,我父母早逝,还得劳烦王叔王婶替我操劳一二。”
王婶却十分激动,“你这说的什么话?皮蛋他爹早年摔下山崖,要是没有你爹借给俺家那些银子,你王叔早就不在了!”
说着竟抹了抹泪,“这些年,俺跟你王叔也算看着你长大,早就把你当成了半个儿子,如今你也成家立业,俺跟你叔以后到了下面,也算对得起你父母了。”
王婶抹着眼泪,姜妙一愣,忙笑着握了她的手,“哎呀,婶子,您是不喜欢我么,怎么还哭了呢?”
王婶忙止住眼泪,“婶怎么会不喜欢你呢?都怪俺,想到了些旧事。”
她平静下来,问沈之言,“日子选好了没有?”
沈之言抬眼,“三日后。”
王叔烟斗一磕,“那可只剩三天了啊。”
姜妙一愣,随即在桌下掐了掐沈之言的手腕。
沈之言轻轻嘶了一声,侧过脸来看她,姜妙悄悄问他:“怎么这么着急?”
沈之言反手将她作乱的手圈进掌心里,学着她的样子偏头悄声道:
“想早点把你娶回家。”
姜妙一愣,不再说话,她回过头来,心里却如撒上一层糖霜一般,甜滋滋的。
王婶叫她:“妙丫头,你进来,婶跟你说些话。”
姜妙应了一声,回头看了沈之言一眼,又偷偷抿着笑,跟着王婶进了里屋。
沈之言低下头,眸中笑意涌出。
趁着王婶与姜妙说话的空隙,沈之言去了一趟白鹭书院。
因下了大雪,又正逢休沐,李夫子正在里屋瞌睡,半梦半醒间便走进一个人。
“老师。”
李夫子突然惊醒,瞧见来人,眉头一横,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几日不见,又上哪儿去了?”
沈之言道:“学生三日后成亲,还请老师赏脸。”
“咳———”
茶水呛在喉中,李夫子惊地差点从榻上摔下来。
沈之言上前将他扶住,李夫子惊魂未定,忙问:
“是上次那个丫头?”
“嗯。”
李夫子沉默片刻,接着哼了一声,“还是跟你老子一样,是个情痴。”
沈之言一笑,“老师当年在京中,不也是如此么?”
李夫子如踩了痛脚,蹬了沈之言一眼,随之不在意挥了挥手:“老黄历了,提它做什么!”
说完又叹了口气,“当年你父亲娶你母亲时,也是如此。”
“你母亲是宫内司制坊的绣女,你父亲当年官至都察院左都御史,若是没有执意要娶你母亲,现在,也该是位高权重的国公了。”
说完,李夫子往椅背上一靠,看向沈之言。
“你..那丫头可知道你是...?”
沈之言沉默一瞬,道:“暂时不知。”
李夫子一愣,沉吟道:“也好,时局变动,她不知道也是好事。”
沈之言颔首,片刻,他出了门,街上风雪依旧很重,这一场雪前所未有的大,似要将人间的一切都掩埋。
对门便是卖桃花酥的铺子,沈之言眸光一转,朝那间铺子走去。
“这位郎君,买给你家夫人吃的?”
夫人。
这两个字撞到沈之言心上,让沈之言眸色一动。
糕点铺老板看见面前郎君的抿唇笑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