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就想黏着粑粑。

杨枫抱着女儿，感觉拥抱住了整个世界，很满足。

“李奶奶，怎么不开电视呢？”抱着女儿回到客厅，杨枫好奇问道。

李奶奶理所当然说道：“不看了，看电视费电。”

杨枫一愣，家里日子过得这么拮据了吗，这点电费也计较？

他走前，家里还有四万多块钱，一年就花完了还是李奶奶省着不敢乱花？

似乎知道杨枫的想法，李奶奶也不问杨枫为什么消失了一年，愧疚道：“你离开没一个月，筱筱就又发烧又拉肚子的，最后还病毒感染，住院半个多月，医生都说可能熬不下来了。还好后来慢慢好转，但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怎么吃都长不回来。”

杨枫搂着怀中的小人儿，眼泪又差点下来，一阵后怕。

骨肉分离，生离死别，是那么的痛苦。

筱筱似乎没听到奶奶说的话，在杨枫怀里直立上半身，捉着粑粑的头发玩。

粑粑的头发好长，也很柔顺。

“粑粑，为什么你的头发辣么长呀？”她很好奇，因为她见过的，女孩才有长头发，男孩子都是短发。

“那是粑粑对宝贝的想念，日久天长，就长这么多长这么长了。”杨枫刮了下小姑娘的小琼鼻笑道。

筱筱连忙看了看自己的头发，眼见自己的头发比粑粑的短多了，也少很多，她连忙解释道：“筱筱也很想念粑粑的，很想很想很想……”

“粑粑感受到了，所以粑粑才不远万里赶回来见宝贝呢。”杨枫目光慈爱地看着女儿，他心中满是平静，眼里只有女儿，再无其它。

“粑粑真好！”筱筱搂着粑粑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又一口。

她一直记得粑粑说过的话，女孩子的亲吻，是世间最美好的礼物。

她要把最美好的礼物给粑粑。

杨枫肚子忽然咕噜噜响，他有些尴尬，饿了。

“李奶奶，家里还有剩饭什么的吗？”杨枫不好意思问道，先填些肚子才行。

“冰箱一直没用，后来坏了。做饭都按量做，没有得剩。家里有面条，我去下两碗面吧。”李奶奶已经是七十多八十的老人了，身体不太好，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样子。

说完她就要起身去侧房。

杨枫连忙对李奶奶说道：“我自己来，李奶奶你坐着。”

“小家伙这么黏你，你怎么自己来？我来吧。”李奶奶说道。

筱筱还真黏着杨枫，不肯下来。

厨房里，杨枫一只手抱着女儿，一只手刷锅。

李奶奶去灶台那边生火。

杨枫刷着锅的时候，看到李奶奶那边吃了一惊。

李奶奶生火是用的是柴禾，而不是煤气灶。

“没用煤气了吗？”看着墙角的柴禾干草，杨枫问道。

“煤气贵，后面荒地和山里柴禾多，天天没事我和筱筱就去捡些干草柴禾回来。”李奶奶毫不在意说道。

杨枫下意识去看女儿的小手。

这一看，他胸口像是被大锤猛击了一下。

他之前就发现女儿的小手受过伤，还是很多处。

原来是去捡柴禾的时候受的伤。

小孩子的皮肤吹弹可破，一点也不算夸张。

这么嫩的小手，天天去捡柴禾，被划伤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一老一小在山里荒野里拾柴禾，为了省煤气罐费，杨枫就无比自责，很心酸。

家里穷到这地步了。

冰箱坏了没钱修没钱换，电视不敢随便看，做饭也不敢用煤气……

空有一座四合院，从外面看起来这家子还挺有钱的样子。

其实都穷到家用都要斤斤计较，不能乱花一分钱。

“奶奶，这一年辛苦您了！”杨枫郑重感谢李奶奶，称呼她不再带姓。

以后，他要把李奶奶当作自己的亲奶奶来对待。

“不辛苦，娃才辛苦，以后别再丢下娃了。小家伙从小没娘，再没爹……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再带她几年，我老了。”李奶奶从容淡定，说话没带什么感情色彩。

……

杨枫扛不住困意，乖乖躺下，几乎是一碰枕头就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杨枫被外面的鸟叫声，狗叫声等声音吵醒。

他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边上有个小人儿。

眼睛偷偷睁开一丝缝隙，他看到筱筱跪坐在床上，离他很近。

小姑娘眨着大眼睛，如一个瓷娃娃，不敢乱动，但眼睛一直看着粑粑。

她可能跟粑粑还有点陌生。

一年前，周末的时候，每当她醒得比粑粑还早时，会在粑粑身边爬来爬去，甚至爬到粑粑身上。

但现在，她很安静，不敢惊动粑粑，似乎怕吵到粑粑，粑粑不高兴又会走，不再回来。

杨枫假装睡着的时候翻了下身子，小家伙立刻如惊弓之鸟，连忙躺下来，捂着眼睛，明亮的眸子透过指缝查看杨枫状况。

杨枫立刻就恨不得把她拉过来拥入怀中，但他没有，喃喃说道：“我好想我的小宝贝哦。小宝贝，你在哪里呀，粑粑好想你。”

小姑娘瞪大眼睛，缓缓朝粑粑身边挪过去，奶声奶气说道：“宝贝在这，宝贝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