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连,掌控锻造与风的神明,最初只是眷属一方领地的四代神祗,可后来阴阳颠覆,神道溃碎,风神化为了四方基石之一,从此守护红尘三千。
也是从那之后,风神成了尘世间主流信仰,神宫寺一族虽没有供奉这位已经死去的神明,但无论如何都是不愿招惹的。
风神化为了基石,可以说是死亡,也可以说是无处不在——但是谁敢去验证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家主之位,终究没有性命重要。
神宫寺御如此识时务者为俊杰,让浅川奈绪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但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也没有那个空闲去管这些家里长短了。
弥生要搞事情了。
“再过些许时日便是祭神节,各家族中的阴阳师与巫女都势必回族,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时之政府回溯历史,保护历史,而这些都离不开阴阳世家的相助,就连召唤付丧神之法,也是由这些阴阳世家的巫女们传授给审神者的。
时之政府负责管辖各大世家与那些身负灵力却从未修习过神道的审神者们,而阴阳世家则负责维持空间的稳定,抵御暗堕之气的结界以及刀剑付丧神的分灵。
可以说,阴阳世家才是这场回溯时间战役的主导人物,只不过修习神道之人大多不问世事,便多了一个负责衔接的时之政府。
“只要造反速度够快,不伤及阴阳世家之人,等他们祭神典礼结束,也就懒得管这个负责衔接的枢纽换不换人了。”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弥生言辞轻描淡写,面无表情地道,“这些修习神道的人啊,当真凉薄得很。”
从婴孩诞生之初就以资质来论地位的高低,一双眼洞穿阴阳,淡却生死,也淡却了世间一切人情来往。
“所以你要选在这个祭神节上,恰好阴阳世家的人都会撤离时之政府的地盘?”
时雨翻阅着浅川奈绪给予的资料,沉吟道:“祭神节如此重要,时之政府不可能不知晓,届时他们本营之地的防御定然较往常更盛,又该如何是好?”
“所以我安插了人手啊。”弥生理所当然地道,“结界这种东西,精密非常,只要多一点点小小的瑕疵,就会破绽百出了。”
浅川奈绪听闻此话,忍不住抬起头,睨了弥生一眼,迟疑地道:“你……知道上次万屋一战的事吗?”
上次万屋一战,便是溯行军策划的一次突袭,因为审神者在万屋大打出手而导致万屋封武,之后溯行军又引来了检非违使,险些将所有人包了个大团圆。
……这种战术和计策,实在和弥生的行事很像。
浅川奈绪疑心重,如此言语也不过是为了试探,没想到弥生反而大大方方地道:“啊,敌方大将的手法跟我很像吧?”
浅川奈绪无言,弥生这般说,几乎是在调侃自己未来的立场,当事人不在意,奈绪便也直白地道:“敌方大将到底是何人?”
弥生微微一笑,戏谑地道:“谁知道呢,或许是未来的我暗堕了呢。”
对方如此态度,浅川奈绪竟也不好意思继续盘问了,忍不住汗颜地道:“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啊。”
“啧。”弥生不以为意,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若选了暗堕,定然不是别人逼的,而是自己选的。”
“既然是自己选的,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反正我爽了也就够了。”
浅川奈绪听了想打人。
#(划掉)你良心就不会痛吗(划掉)你就不能假装自己有良心吗?#
#良心不仅不会痛,甚至还美滋滋的。#
时雨听罢也只是笑,完全没有自己因此而死过一次该有的愠怒与觉悟。
未来的事情,谁能预料得到呢?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里,历史与未来都是有可能改变的。
“那我去造反了啊。”弥生甩着浅川奈绪给她的包裹,语气略带三分感慨地道,“没想到时之政府没有研究出来的空间压缩技术,却被你一个人研究出来了。”
包裹里藏着所有的军火,却偏偏被压在这个小小的包裹里,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即便是对空间理论研究得堪称透彻的时之政府,也做不到这一点啊。
浅川奈绪不欲多言其他,作为来自最高科技位面的硅基生命意识,区区空间压缩技术,早已经不再是个难题了。
“之前你说你的本命刀是宗三左文字。”浅川奈绪始终放不下芥蒂,忧心对方会因感情所扰,“你日后是打算和他结缘吗?”
“没有啊。”弥生拉扯着手上白色的手套,漫不经心地道,“他不喜欢我,我就喜欢看看他,结什么缘啊,我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
“哦。”浅川奈绪面无表情,觉得会担忧此人成为心头大患的自己简直是个傻逼,“滚吧你。”
于是弥生就跑路了。
恨得诸事不顺的浅川奈绪想要一锄头锄死这些王八蛋。
该说弥生果然不愧是风一样的女子,在时雨这边借了一些道具,得了浅川奈绪的情报,带着人操着家伙就动手了。
时之政府到底是这几年才成立的组织,根基不稳,底蕴不深,加上他们做着掌控刀剑付丧神如此危险的事情,能够成为核心的人数寥寥无几。
时雨甚至没意识到何时开始何时结束的,直到隔了几天之后带着前田和平野去万屋购置生活物品时,才发现天悄无声息地变了。
弥生以最简单直白地方式,将检非违使与历史修正主义者的真相公布了出去。
一同公布出去的还有时之政府覆灭的情报,新政府成立的消息,以及避免审神者和付丧神堕化为检非违使的方法。
消息揭穿之时四下哗然,有人质疑审神者存在的真正意义,更有甚者因此惶惶,要求政府给予补偿,从此退役。
“保护历史是真的,维护和平也是真的。”代替弥生出面的乃是山田樱,同样作为审神者的一员,他们的存在比时之政府更令人信赖。
“前时政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唯一隐瞒的,只有我等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