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离开医院后就开始找落脚点,砍下来的丧尸手必须在一个小时内使用,否则病毒会失去活性,达不到激发异能的效果。
她就近找到了一个新开发的小区,也就五六栋楼,每栋不过七八层高,从外面看,许多阳台上都空空的,窗户里也是空荡荡的,没有几家住户,人少就意味着丧尸也少,意味着安全。
她来到围墙边上,左右看看,凝聚出一枚刀片,在栏杆上切了一刀,把这条栏杆掰歪,把书包扔进去,自己人也钻进去,然后又把栏杆给掰直。
捡起书包拍了拍,她朝自己选好的一栋楼走去。
这栋楼是住了人的,但它对面的楼却没住人,所以不用担心对面有人看到她的举动。
她挑了间没住人的一楼,割破玻璃窗,伸手进去打开窗锁,翻窗进入,然后穿过房间打开门,走楼梯上三楼。
三楼不会太低,也正好可以观察外面,正合适。她观察过,三楼只住着一户人,其余房间都是空的。她避开那户人家的猫眼,来到另一间房屋的门前,手中的刀片插入门缝,随着门缝的形状变幻形状,一点点地撬开门锁。
哒的一下,门开了。
【你真是无师自通啊,无论是对金系异能的运用还是撬锁。】手串空间感叹道。
林染也有些奇怪,她觉得自己对金系异能特别特别熟悉,越用就越得心应手。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在门口警惕地等了几秒,里面依旧没声音,她才推门而入。
是个小户型,五十多平,装修很简单,粉白的墙,除了厨房厕所,其余地方都是实木地板,简单又干净,就是什么家具都没有。
林染反锁上门,各个角落检查了一遍,确实没问题,阳台门也确定关紧了,便坐在卧室的角落,外面无论哪个角度都看不到她。
她从包里拿出衣服铺在地上,又拿出各种食物和水,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然后一层层拆开断手。
一只糊满泥浆形状骇人的干黑断手呈现在眼前。
明明是土系丧尸,却弄得好像泥系丧尸。她把泥浆擦掉,看着黑色僵硬的指甲,神色微微凝重。
虽说数据统计是百分百觉醒异能,但谁知道有没有人失败过呢?可能失败就是死,死了自然就没人知道这个失败例子了。
所以还是拿命在赌。
【其实你已经有了金系异能,不是一定要赌啊。】手串空间说。
林染盯着这手片刻,用那尖利的指甲戳在自己的手臂上,尖锐锋利的指甲就像戳破豆腐一样,血珠马上滚了出来,然后那周围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发青发紫起来。
她□□,把断手远远扔开,用纸巾压了压伤口。
她说:“决定好的事情,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然后她开始吃东西,什么热量高、蛋白质含量高就吃什么,一直吃到发撑才停下来。
此时已经六点多了,从身后窗户斜照进来的夕阳很弱了,在木质地板上形成块块橘红色的色块,一点都不温暖,还透着冷意。
林染感觉自己的身体也一点点冷了起来,头一阵阵发晕,眼前的事物仿佛在微微旋转,耳朵里嗡嗡的,心率一点点变快。
她把衣服裹在自己身上,蜷缩在角落,闭着眼睛,却坚持不让自己昏迷过去。
夜一点点深了,医院里的四台手术终于陆续结束,医生护士们满身疲惫,萧横河他们将从其他楼层收集来的食物给他们,一行人围在一起讲着病患的现状、医院的现状、每个人的打算、剩余可食用的食水。
七八个车祸幸存者,四个伤患,加上七八个医生护士,这群人此时就是个生存共同体,共同进退才能在医院里活下去,并且活着走出医院。
当然这医院里不止他们一个团体,楼上还有两三波人。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却也互相提防着。
小会议后,大家打地铺的打地铺,睡椅子的睡椅子,睡手术床的睡手术床,大家都又困又累,很快入睡。
萧横河和冯兆在一个手术室里,一同在此的还有手术后尚未醒来的萧千峰和司机。
萧横河睁开眼睛从地上起来。冯兆警觉地醒来:“萧哥?”
冯兆就是那个暴脾气的壮实男人,他是萧千峰的专职保镖,却非常信服萧横河。萧横河示意他继续睡,他看了看萧千峰和司机的情况,生命体征都稳定着,萧千峰最后一瓶点滴也打完了。
他把针拔了,扔进垃圾桶里,走出手术室,悄然来到三楼,这里的满地尸体都已经被处理掉了,所以整个三楼颇清爽。
萧横河打开一间病房的灯,病床上躺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如果林染在此,可能会认出这是白天被土系丧尸咬伤的人。
此时他昏迷在床上,汗水把被褥浸透了,整个人很不安稳甚至很痛苦的样子。但他肩膀上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却没有恶化的表现。
这就是在觉醒吗?
所以那人此刻是不是也正在承受这种痛苦?
萧横河去护士台配药间,配了一瓶葡萄糖生理盐水,给这人挂上,然后打开隔壁被他锁着的病房。床上,用布条死死绑着一个不停挣扎的人形,正是那土系丧尸,虽然嘴里塞着布团,但依旧不断哼叫。
它此刻不像下午那样浑身淌泥浆了,而是身上会时不时冒出一些比较干燥的泥土。忽然窗外楼下传来古怪的咯吱咯吱声,萧横河警惕地来到窗边,手电筒往下照。
一只断了一条手臂的丧尸正蹲在草坪上啃着一个什么东西,被光照到猛地抬头,一张丑陋若鬼的面庞在手电灯光下,像从惊悚片里爬出来的。紧接着它撇下手里的东西撒腿就跑,跟只猴子似地翻出了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