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2)

似蜜桃 许乘月 1874 字 27天前

她心音鼓噪得愈发厉害,干涩的喉间艰难挤出疑问:“何事?”

话音未落,便有温热的唇贴着她滚烫的耳尖。

噙笑的沉声里藏着欢愉的憧憬,沿着耳道直直撞进她的心上。

“教我,谈情说爱,生死不离。”

*****

时值春夏交接,午后阳光明媚炽烈。

灿金光幕笼罩天地,淮王府后花园被晕染得无比美好,又无比虚幻。

李凤鸣坐在凉亭中,怔怔望着前方荷塘,不知自己是梦是醒。

萧明彻离京已有两日,她依然还是懵懵木然状。

不是癸水的缘故。

根本就是被萧明彻说懵的。

真是过于莫名其妙了。

好端端的利益联姻,他突然谈什么真感情?!

还让她教?她压根儿不懂也不信这玩意儿,怎么教啊?

“殿下。”

李凤鸣强行将思绪从一团乱麻中抽回,茫然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到来的淳于黛。

淳于黛对上她的目光,确定她已回神,这才神色凝重地禀道:“大长公主派人传讯,请您明日往她府中喝茶。”

大长公主不喜李凤鸣,这在年初皇室家宴寻响春铃时就已昭然若揭。

两人平素毫无交集,萧明彻才离京两天她就立刻来请李凤鸣前去做客,实在不像安着好心的样子。

淳于黛道:“殿下若不想去,我这就前往大长公主府致歉请罪。”

“不必。我有预感,这罪你担不起,”李凤鸣笑着摇摇头,“应该不是她要见我。”

她猜,大长公主这茶,多半是替齐帝请的。

*****

四月廿日上午,大长公主府西花厅。

大长公主跻身跪坐在矮脚长几前,身后那镶嵌着珐琅绘饰的巨大漆木屏风华丽到咄咄逼人。

李凤鸣与她隔几相望,一袭金红裳烈烈似焰,金线彩绣的出云双头凤自这团火红中庄严涅槃。

大长公主抬手虚拂过整张长几,笑容端雅:“近些年,雍京风行分茶戏,我闲来无事便自行玩乐。素具粗简,见笑了。”

长几上一应茶具精致齐备,“粗简”二字自谦得过分明显。

“是挺粗简的。”说话间,李凤鸣已反客为主。

碾茶为末,注汤,以筅击拂。

茶水相遭,茶乳浮于兔毫盏的盏面,白如疏星朗月,绿如劲疾草书。

她信手拈来,好似水绘丹青,风雅中透着恣意。

分茶既毕,李凤鸣才浅笑抬眸:“恕我直言,我虽年稚历浅,但大长公主现今兴致勃勃的许多东西,都是我小时玩剩下的。”

今日这顿茶戏,大长公主所为何事,她很清楚。

大长公主只知李凤鸣是魏国一个闲散王爷的私生女,无非是想用些小把戏先打压她的气势,让她自惭形秽,让她自觉配不上如今的萧明彻。或者说将来的萧明彻。

然后再拿捏着她来谈。

可惜,李凤鸣从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谁。

当世各国里,以齐立国最晚。

如今齐国只不过正蹒跚在魏国早已走过的路上。

要论装腔作态、以势压人,齐国大长公主不可能是魏国前储君的对手。

大长公主是当前两辈齐国公主中唯一敢公开要求公主入朝议政权的,其胆色与野望在萧姓皇女中算是出挑。

但在李凤鸣眼里,她还不够看。

李凤鸣既能猜到大长公主打算怎么谈,便明白为什么要谈。

“没必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噱头,有话直说。只要条件得当,双方互惠互利,我一定配合。”

被她的气势打乱了原定谈话章程,大长公主的脸色隐隐发青。

“京中许多人都说淮王妃是个软柿子,今日看来,却不太像。”

“若非要说是软柿子,那也算。毕竟我这人务实又惜命,”李凤鸣笑笑,单手端起茶盏,“不必费心绕弯子,贵国陛下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她既单刀直入,长公主便也稳了心神,展开动之以情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