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既然是元成的朋友,那当然也是我们的朋友。你听说元成出事,就长途跋涉而来,足见情谊!我们代元成谢谢你了!”
薛横眉道:“我是医生,而且是他的好朋友,他不好,我可以给他治。”
我斟酌道:“元成确实出了点事,但是现在已经治好了。”
薛横眉眉头一挑,道:“是吗?那我也要去见见他。”
我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老爸、三爷爷,见二人都没什么要说的,便对薛横眉点头道:“好,我带你去。”
片刻功夫,陌生人已然变成了陈家的座上客,我们一行人也心情各异,带着薛横眉打道回府。
路上,我偷偷拉了一把三爷爷,然后刻意放缓速度,等老爸、薛横眉等人走得稍远,我才低声道:“三爷爷,让族里管消息的人,查查淮北薛家,有没有叫薛横眉的人,有的话,再查她的行踪,看是不是来河南地界了。”
三爷爷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待会儿就去吩咐。”
交待完这件事,我深深地瞟了一眼薛横眉的背影,俏丽婀娜,摇曳动人,真是一个美人佳丽。
只是,为什么我隐隐感觉其身上有股森森逼人的阴气呢?
入了村子之后,三爷爷、陈弘勇、陈弘信、陈弘义便与我们分开,他们去陈弘度等人家里安置后事,然后再暗查薛横眉的消息,而我和老爸则带着薛横眉怏怏不乐地回转二叔家里。
刚入门,我便听见一阵“嘤嘤”的抽泣声,听声音便知是二婶在哭,想起元化的事情,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是元成的家?”薛横眉听见哭声,又见我们往门庭里进,便问了一句。
我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是,进吧。”
待进到院子里,只见二叔和二婶都瘫坐在走廊下,正自垂泪,看着我们带着一个陌生女子进来,稍稍一愣,也没什么话说。
“元成不是已经好了吗?她在哭什么?”
看到这个情形,薛横眉有些愕然,也有些焦急地出言询问我道。
她这一问,二叔和二婶便微微诧异地抬起头来,开始打量她。
“元成呢?”
薛横眉又急切地问了一次,我尚未回答,忽瞥见一个人猛然从屋子里抢了出来,口里喊道:“是横眉吗?是横眉来了吗?”
待看见薛横眉站在院子里,那人更加兴奋,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我们跟前,紧张而又兴奋地看着薛横眉,双手如搅似搓,一张脸在月光下显得煞白。
却是陈元成。
“你出来干什么!刚刚好,怎么不休息!”二叔站起身来责备陈元成道。
但陈元成浑若未闻,只瞪着眼,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薛横眉,喃喃道:“是你!这次不是假的吧?”
看这神情,我心中登时了然,这两人的关系暧昧!
而陈元成那一夜所见幻觉,必然是薛横眉。
薛横眉看着陈元成,眉头稍稍一皱,道:“当然是我了,你说的话真是奇怪,我怎么会是假的?你怎样了?是不是还没有好干净?”
陈元成满脸欢喜,绞着手,语无伦次道:“我很好!见到你更好!”
薛横眉却用嘴努了努二婶,道:“她是谁?在哭什么?”
陈元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母亲在哭,回头一看,见自己的父亲、我和老爸一个个全都愁容满面,他神情顿时一怔。
“你们,这是怎么了?”陈元成道:“我已经没事了。”
二叔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是你!是你弟弟!你弟弟快死了,你们谈情说爱的话,到屋里去吧,别让我看见了心烦。”
陈元成大吃一惊,脸色更见煞白:“元化?他怎么会快死了?他也落水了?”
我们都没有回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陈元成看我们的样子,又急又气,便把目光瞟向元化所在的偏房,然后一顿足,又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薛横眉紧追着过去。
二婶抽抽搭搭地埋怨二叔道:“你跟他说什么!”
二叔怒道:“迟早都要知道!败家儿子,刚醒就挂念女人——那个女人是谁?”
最后一句话却是问我和老爸的。
我微微一怔,正要说,却听见陈元成一叠声地乱喊:“元化!你怎么了!”
“醒醒!我是你哥!”
“你身上怎么扎这么多针?你怎么了?”
听到最后一句,我们四人都是一愣,陈元化身上的那些银针可不能动,不然他就真的死透了!
“别动那针!”二叔大叫一声,起身就往偏房里奔,我们也都急急地跟着跑。
还未进屋,便听到薛横眉的声音:“咦,这针是谁下的?谁说这人快死了?”
这话的前半句还没什么,但是后半句,却似炸雷一声,猛然打在我的耳边,我陡然一个机灵,差点走个趔趄!
薛横眉刚才说什么?
二叔也是一愣,然后大踏步迈进屋里,道:“你刚才说什么?他还有救?”
我和老爸也跟着进去,只见薛横眉微微一笑:“看样子是不行了,不过这针下的妙,护住了心脉,虽有火毒相攻,但是却不致于就必死无疑。”
二叔哆嗦道:“可是张叔说他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