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木仙、阿秀、表哥、江灵几乎异口同声地看着我问道。
“邵如昕。”望月淡淡的接了一句。
“啊?”众人目瞪口呆:“是她?”
我的心中也正是这个想法。
片刻后,木仙若有所思地挠了挠头,江灵则快步走到刚才那乌光射进墙壁的地方,扬起金木双锋用力戳进去,一挑一剜,一件小东西便弹了出来,江灵就伸手去抓,我叫道:“小心有毒!”
江灵连忙又把手往前伸了半尺,用右臂隔着衣服托着了那东西,看了看,道:“是一枚铜钱。”
说着,江灵便走了过来。
我也已经看清,确实是铜钱,而且是很熟悉的铜钱。
“这个没毒。”我从江灵手臂上取下铜钱,捏在手中,道:“这确实是邵如昕的东西,压鬼钱。”
望月道:“我们曾有一场恶战,这钱我也认得,她打钱的劲力我也辨认的出来。”
这话一说完,屋子里便沉寂下来,大家都有些尴尬。
木仙更尴尬,片刻之后才道:“这地面邪,说曹操,曹操就蹦了出来!”
我道:“你以后还是积点口德吧,刚才要不是望月在,你就算不死,也毁容了。”
木仙最爱惜自己的容颜青春美貌,当即被我吓得脸色惨白,眼珠子一转,却又反咬我一口道:“都是你!都怪你!”
我愕然道:“关我什么事情?是你背后说人家长短,被人家警告了嘛。”
木仙道:“邵如昕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我们到哪儿,她就到哪儿?还不是因为你!肯定是你暗中和姓邵的约定了什么,或许就是你让她跟着咱们的,这样你们就有机会暗自见面,你也能保护她,她也能保护你,呸!早知道这样,我们还跟着你干嘛?真是伤心恶心!”
“你,你,你……”我瞠目结舌了半天,竟不知道如何反驳,转眼一看江灵也瞪着我,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木仙真是嘴毒的很,没理还要咬别人三分深。
实在是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让邵如昕跟我来了?
邵如昕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怎么知道?
可是这怎么说?
越描越黑,还不如转换话题,不再说这事情了。
于是我干咳一声,道:“好了,我不跟你胡搅蛮缠,邵如昕现在不是咱们的敌人,只要我不犯人,人必不犯我。你们赶紧回去睡吧,我还灵儿还要在这里守夜。”
“谁跟你守夜!”江灵杏眼一瞪,道:“自己守吧!”
“对,咱们都去睡觉!”木仙说着,上前一把拉着江灵,道:“灵儿你跟我们一起,咱们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要抱成团,保护好自己,至于某人,有邵大姑娘保驾,还轮得着咱们?”
江灵还真的跟木仙手挽手一道去了,阿秀紧紧尾随,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们的背影,又瞟了瞟表哥,表哥也是大眼瞪小眼,望月则永远都是那副表情:无所谓,我无所谓,爱谁谁……
只有彩霞笑了笑,道:“师父,我和望月陪着你吧。”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望月累到现在,数次动手劳神,还没好好休息,咱们这一伙人关键时刻就靠他了,他得随时保持最清醒和最有力的状态,你们还是去休息吧……嗯,让表哥陪着我吧。”
望月和彩霞也走了,表哥看了看我,道:“元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让邵如昕跟着你呢……”
“你闭嘴!”我正气不打一处来,见表哥也这么说,立即出口截杀,道:“表哥,你情商太低,怪不得木仙都不爱搭理你!”
这么一说顿时戳到了表哥的痛处,表哥也气哼哼的坐到一边,别过头,不看我。
“两位大师,邵姑娘又是谁?跟程姑娘是一伙的吗?”都先生突然弱弱的问了一句。
“闭嘴!你睡觉!”我和表哥异口同声斥责道。
都先生赶紧缩到了床角,也不敢躺下,因为床上的大部分地方,都被劳先生的尸体睡过。
而床的一旁,还躺着劳先生的尸体,都先生也不敢靠近。
我和表哥则各自占据一把椅子,闭目假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一股微弱的香味幽幽传来,我猛然惊醒!
我的魂力和元气虽然不能调遣,但是我的耳朵、鼻子、眼力可都是练出来的,相音、相味、相色、相形都没有任何问题,这味道,自打甫入鼻腔时,我便已相认出来,是软毒——也即麻醉人却不伤人杀人的毒。
我周身百骸都有极气滞留,寻常的阴毒阳毒,我是分毫不惧的,所以当我嗅到这毒味后,我心中反倒是一片欢喜——敌人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而且这动手的手段如此下作,居然要下毒!
可见是黔驴技穷!
我没有动,眼睛也还是微微眯着,只静观其变。
表哥的呼吸声在我听来却忽然沉重了许多,两条胳膊也耷拉到了椅子两旁,不用想,表哥已着了敌人软毒的道儿!
至于都先生,更是不用指望,此时恐怕睡得比死猪还沉。
念及此,我也加重了呼吸声,同时身子靠着椅背一沉,两只手都耷拉下来,假装也中毒了。
几乎就在这同一时间,我眯缝着的眼猛的瞥见一团莹莹发亮的白雾从床下“汩汩”冒出!
那白雾完全冒出之后,陡然挺立,恍若一根圆柱,略一停滞,随即便无声无息地朝我移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