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念微的世界出来,臧天的心情有些复杂也有些压抑,曾经与寰兮与海伦与苏函相遇相识的记忆在脑海中持续循环着,三次相遇,三生缘到头来终究只是泡影,对于这三份情感,或许真如念微所说,他连愤怒、失落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从来都没有付出过。
他以为自己把内心早已封闭的天衣无缝,任何情感都无法渗透,但面对此间哀伤的念微后,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生出愧疚。
他不是神,他只是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是。
他封闭的内心可以将任何情感阻挡在外,却唯独阻挡不了愧疚,这或许是他情感上面唯一的缺点。
什么是千重情劫。
什么是百世怨侣。
什么是无尽轮回。
为什么昔无颜这样,为什么镜水筱这样,为什么蓝爵也这样,到现在就连念微还是这样。
这究竟和老子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她们的宿命之缘都是我!
臧天以前怀疑是孽之图腾,但现在想想孽之图腾虽是至孽的存在,也不会和宿命之缘扯上关系,究竟是什么!我身上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和宿命之缘有关!
不知道,也完全想不通。
如若是其他事想不明白,臧天或许不会再去想,但这件事是他千年以来唯一的心结,本来这次回到玄天宗是想追问这件事的原因,不曾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念微如此,颜妃呢,见到她又能怎样?还是算了吧,让这一切都随缘吧,她们爱怎样就怎样……离开千竹峰,回到天涯峰。
“小哥儿!你终于回来了。”别苑内的罗龙显得有些着急。
“嗯。”不知为何,现在臧天有些疲惫,加上他阴盛阳衰,导致脸色看起来非常难看,“浮屠呢?”
“马总管让我转告小哥儿苍云峰出了点事儿,他先去处理。”
臧天嗯了一声,没有说太多,带着罗龙直接离开。
苍云峰,听道场。
正午,太阳高照,听道场聚集着成千上万弟子,他们之中有天人也有圣天人,此时正在议论纷纷。
“内门的执法长老敖泰带着一百多位执法弟子亲自前来审问,哼!这次看那臧天还怎么嚣张。”
“臧天已经消失好几天,他一定是偷偷躲起来了,不然恐怕早就死了呢。”
“卑微的天人!我还以为他的胆子有多大呢,到最后还不是要躲起来,哼!”
“他敢出来吗?执法长老敖泰已经亲自前来,况且……你们看看天上,金角阁,北轩阁,斩变阁……一共十二个战天阁都在一旁观看着,他们可都是内门实力雄厚的战天阁啊!喏,那是金角阁的阁主桑东克,那是北轩阁的阁主廖疾奎……”
“那臧天给天人分发一百颗灵石,分明就是不把我们圣天人看在眼来,这次惹怒了我们圣天人,只要他敢出现,十多个战天阁的阁主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圣天人的圣威!”
圣天人如此议论,而在场的天人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皆是昂着头,神色刚毅,无畏无惧,双目怒视着对面一百余来自内门的执法弟子,内心担忧着场内的凌老和童钧,每一位天人内心都在暗暗发誓,如若执法弟子敢动凌老和童钧的话,他们一定会站出来。
为了自己,也为了天人的尊严。
高台之上,一个体形稍胖的男子坐在椅子上,身前摆放着一张八角桌,桌上放着不知名的酝酿,此人名叫敖泰,乃是内门的一名执法长老,执法长老,顾名思义,执的是宗门的律法,专门缉拿触犯宗门律法的弟子。
“童钧,凌山河,你们二人敢违背本长老的话吗?”敖泰端着一杯酝酿放到嘴边缓缓品尝着,抬起眼,随意扫视着对面的童钧和凌山河二人。
与诸多天人一样,不管是凌山河还是童钧,他们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的表情,站在执法长老面前不卑不亢。
“敖长老,弟子已经说过,臧天身在何处,我们真不知道,还望敖长老明鉴。”
别说凌山河和童钧真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说出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