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抹黑,身体软软地往下倒,临昏迷之前,隐隐听到楼湛天在大吼我的名字。
还在庙外的杨思语问爷爷杀不杀,爷爷斩钉截铁地道了一个‘杀’字。
我在浓浓的绝望之中,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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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昏迷了多久,我是活活疼醒的,撑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鬼气阴气都十分浓郁的山洞里。
山洞口挡着一扇铁栏门,洞外漆黑一片,隐有尸鬼的吼声。
我整个人被捆绑在一张石制的床上,手脚被玄铁制成的粗链子锁住。
一动弹,玄铁链就深深地勒进我的手脚。疼得好像要断了一样。
最痛苦的是、我的肚子绞痛之感不断,好像有啥东西在里面钻动一样。
我的道行也被封印住了,这种情况,让我意识到自己被当成养殖噬阴虫的宿体。
惊恐之余。临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我脑中。
楼湛天咋样了?他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
我现在的心情混乱得难以用言语形容,既担心楼湛天的安危,又为自身遭受的一切而恐慌。
而造成这种种的人却是我最敬重的爷爷。他竟对我这样狠心。
在我深陷痛苦,难以自拔之际,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是爷爷的脚步声,他现在没有刻意伪装。
我想。爷爷之所以肯承认他的身份,应该是因为在今田寨时我追问他是不是爷爷,也或许是决定拿我的身体养殖噬阴虫。
反正一旦噬阴虫养成,作为宿体的我。也没有活命的可能。
这时,爷爷带着小黄,已走到了洞口,打开了铁栏门的锁头。
咣地一声。铁栏门又被关上了,爷爷端着一只木制托盘走到石床前,叹气道:“阿音,别怪爷爷。爷爷也是没办法。”
我冷看着他,恨恨道:“你没资格当我爷爷,我宁愿他死在牛头村!”
是的,我真的宁愿爷爷死在牛头村。而我继续为帮他报仇而努力。
“你就不问我这样做的苦衷?”爷爷反倒对我有些失望。
“不管你有啥苦衷,我都不会原谅你!”我咬牙道。
“嘤嘤嘤………………”不等爷爷开口,小黄急得直叫唤。
小黄的嘤叫声令我心烦,忍不住怒喝道:“闭嘴!你这个小叛徒!”
“小黄一边去!”爷爷也喝了小黄一句。
“嘤嘤!”小黄滚圆的大眼储满泪水,委屈地蹲到角落画圈圈。
事到如今,我已经能肯定赖家的一切、不过是小黄为了接近我、给我下噬阴虫的阴谋。
对于小黄的背叛,我同样很寒心,自然不愿再理会它。
我望向爷爷手里的托盘,上面放着一支粗大的针筒。
针筒里的液体呈黑色,那应该是补充阴气的鬼药。
我一颗心沉入谷底,讽刺道:“其实你不是我爷爷,对吧?难为你为了九阴之体,养育我这么多年,现在是嫌九阴之体的效用不如养殖成功的噬阴虫?”
“阿音,如果你没有砸碎装鬼发的坛子,我断不会出此下策。”
爷爷说。他原本不想使用我的九阴之体,才想养护鬼发、以作代替。
如今,坛子被砸碎,他不得已才想用我的九阴之体养殖噬阴虫。
爷爷再三保证。即便用我的身体养殖噬阴虫,也不会伤我的性命。
他说了很多,始终对我的身世避而不谈。
我冷瞪着爷爷,斥止道:“够了!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别妄想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被当做养殖噬阴虫的宿体不会死?爷爷真当我如幼时那般,单纯地信任他。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爷爷似不想再和我多说。
他拿起来托盘上的针筒,挨近我的手臂。准备注入我体内。
我极力忍住惧意,颤声道:“等等!你能不能告诉我,楼湛天咋样了?”
虽然在晕倒之前,我听到爷爷有意对楼湛天痛下杀手。此时,仍抱着他还活着的希望。
爷爷沉默不语,他这样令我以为楼湛天惨遭不测了,整个人瞬时被一种锥入骨髓的痛苦包裹着。
我脑子嗡嗡响,久久都难以置信楼湛天会消失于这世间。
颤着唇,我不住地自语,“不可能的、楼湛天不可能会死的!”
爷爷见我这般痛苦,眉头皱得死紧,很不赞同,“阿音,看来你真的爱惨他了!”
说再多怨恨的话都没用,我的心已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