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长敌人志气,弱自己威风?我看你跟辽东汉人眉来眼去的,是不是也要投降明人?”
“你放屁!”
“敢骂老子!来来来,跟老子较量较量!”
这人说得兴起,把酒碗一甩,跳到毡毯中央,扎撒着双手,晃着膀子,就要跟那位摔跤,类似的争辩声此起彼伏,但是仇视大明的声音明显占了上风,很快,那些呼吁与大明友好相处,向大明称臣纳贡的部落首领便落了下风。
阿鲁台太师一直面带微笑,看着他们吵来骂去,始终不发一言,本雅失里冷眼旁观许久,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喝道:“统统住口!”
帐中顿时一静,本雅失里傲然站起,沉声道:“哈斯乌拉说的对!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怎么能向敌人低头俯首!不管是瓦剌那群叛徒,还是大明这个敌人,不管我们的处境是如何的艰难,我们,永远不向任何人低头!”
“好!大汗说的对!”
“大汗英明!”
众多顽固的仇明份子疯狂地叫嚣起来,本雅失里双目一眯,寒声说道:“来啊!把大明使者郭骥,给我带上来,乱刃分尸!”
“且慢!”阿鲁台笑眯眯地道:“大汗,这明国使节胆大包天,妄图招抚大汗,固然该死,念在他在明廷也是一个大官,大汗就给他一个慈悲的死法吧!”
“嗯,也好!就依太师所言,来人啊,对大明使者郭骥,施以马踏之刑!”
蒙古人认为,不施刀剑的死,灵魂就能保留在身体里,这是最慈悲的死法,但是缢死也是不用刀剑,本雅失里偏要施以马踏之刑,分明就是要在各部头领面前立威,同时也是给那些对他一直以来对大明示弱政策不满的部落首领渲泻怒气。
可怜那郭骥以及一众使节随从立即被绑了上来,身上裹一层毛毡,一个个横着置于帐前,兴奋的蒙古勇士呼喝着,很快,就是一个千人队,从可汗大帐前狂飚而过,数千只马蹄践踏在几个大明使者身上,毡毯中立即传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帐中观看的众蒙古部落首领放声大笑,纷纷举起酒碗互相请酒,他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帐前一个千人队的蒙古铁骑,驰过去的人立即绕回来,形成一个持续不断的圈子,那践踏的马蹄便也无休无止。马蹄下,毡毯渐渐从圆柱形变成扁平,一滩滩血水从毡毯中渗出,马队依旧没有止歇。
兴高采烈的蒙古铁骑依旧不断地践踏而过,毡毯下已经没有一点声息,但是他们依旧没有停止。这项刑罚,要到骨零散、肉成泥,才算结束……※※※※※※※※※※※※※※※※※※※※※※※※※※谨身殿上一片压抑。
内阁,六部、五军都督府的官员们齐聚一堂,人员之齐,几乎相当于一场小朝会了。
解缙愁眉紧锁,向朱棣建议道:“皇上,遣使出海一事,是不是先放一放?还有,安南战事,待小有斩获,达到惩罚之目的,是否也该收兵,以便集中全力,应对贴木儿帝国来犯之敌?”
朱棣冷笑道:“不就来了一个瘸子么,怕了?”
解缙苦笑,心道:“这又不是较量个人武艺,那贴木儿的确是个瘸子,可是这样的瘸子,普天之下、古往今来,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呀,或许能与之媲美的,只有成吉思汗,这样一个人物,焉能轻视。”
朱棣眉尖一挑,跃跃欲试地道:“贴木儿,哼!朕久仰他的大名了,听说他称霸西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朕正想与他一较长短,他肯来,再好不过!出海的大船继续准备!安南战事继续进行!无需为了一个贴木儿而停止,他要战,俺便战,大不了,朕御驾亲征,与他一决高下!”
刚刚晋升户部尚书的夏原吉一听差点儿哭了:“皇上,打仗要花钱的啊!造大船远航南洋要花钱;修书、修大报恩寺要花钱;经略辽东要花钱;扩建燕京城要花钱;修大运河要花钱;征讨安南更费钱,偏偏太祖高皇帝订的税率特别低,又规定了永不加赋。现在皇上又要在西线开战,你让臣上哪儿给你弄那么多钱呐!”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鞑靼那边也出事了,否则夏尚书就得直接背过气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