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回来了?没带钥匙吗?”
韩老爹踩着拖鞋的脚步声和那略带些嘶哑的嗓音从屋子内传来。
不同于林宗介家的指纹锁,韩凛即便背对着也能听见从自己家门内传出来的,那齿轮转动门锁的声响,慢半拍反应过来身上还压着个人,张嘴想说话发现嘴里有个什么东西堵着发不出声,伸手想去推,可是林宗介却像是能看透人心似得,总能准确的避开他的每一个动作再伸手将他给按回原处去。
说不上有什么感觉,只念着要是被人瞧见可就完蛋了。
韩凛慌慌张张,不知所措,那林宗介却淡定如斯,见惯了这等大场面,房门刚一打开,他的唇齿便准时的离开了韩凛,接着伸手一把将人推了出去。
韩老爹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站在家门口,手足无措,眼神乱飞还魂不守舍的儿子。
“怎么了?”
韩凛大多数时间给人的感觉都是冷漠且疏离,不说话,没情绪,遇到什么大事儿也是连眼皮都懒得抬的那种孩子,此时此刻很明显的有某种情绪上的波动,心思也被人强行扰乱的模样。
虽然平时工作很忙很少照顾到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但韩凛的模样,任谁看了去也是不正常的,韩老爹正好奇的想要探头朝门外再望望,韩凛却是突然伸手推了自己父亲一把。
“忘拿钥匙了,还担心你不在家呢。”
侧目的时候是明明白白看见了那个双手插兜靠在水泥阳台上的林宗介,韩凛几乎是用逃的跑进了家门。
房门在自己眼前被摔上,对话声也从耳边越飘越远,林宗介扯着嘴角笑了笑,还不忘自己再砸吧砸吧嘴,尝尝韩凛留下的那股子甜味儿,他伸出大拇指擦掉嘴角边还残留的痕迹,跟个痞子似得笑着说了句,“明天见,晚安。”
和老楼在一起的还有感应十分迟钝的楼道灯,林宗介懒得跟韩凛似得还得一路‘踏踏踏’的把这些玩意儿踩亮,虽然学习不好但是视力贼好,所以刚刚在黑暗之中也能把韩凛的表情和反应全数收尽眼底。
决定总是在某个瞬间做下的,‘就是他了’这样的念头也被林宗介小心的收进心里然后妥帖放好。
韩凛不知道自己一整晚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才能够跟个没事人一样躺到床上去休息,林宗介推着他的身体强行把人按在墙上然后低头吻下来的那个场面,像什么电影片段似得就这么在脑海里不停的循环播放。
和手指留下的温度一样,那个人的舌尖,唇齿也一样留下了炙热如火的痕迹。
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口干舌燥一整晚喝多少水也跟着觉得难受,脑子里乱糟糟,心里更是乱糟糟,伸手摸了无数次自己的嘴,那种想骂人都不知道能骂个什么的冲动闹的人快要崩溃。
早上起床还坐在床沿边发了十多分钟的呆,要不是那年纪一大把,做了教授也依旧毛毛躁躁的林老爹在外头喊着什么领带去哪儿了,袜子去哪儿了这样的话,韩凛估计自己还要跟着继续走神去三十三天外。
知道自己状态不佳所以出门前检查了三遍书包,确认东西都是带齐全了后才打开的房门,昨晚被林宗介按着的那个地方现在再出现在韩凛眼前时,叹气的心情无奈大过于愤怒。
其实没什么好生气的,韩凛这么想着,然后伸手摸了摸那水泥台上陶花盆里头养着的红色小花儿。
“一颗白水蛋,一杯豆浆不加糖。”
老宅区的小巷子从来都是最热闹,卖早餐和卖蔬菜的挤满了路口两侧,学生很多,除了韩凛外,穿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各大中学校服的人比比皆是,韩凛这人没什么追求,这地方从小住到大,也没和其他孩子一样把这条小街的东西从头到尾全吃一遍。
他每天早上固定的早餐就只有这一家,吃了这么多年,也不会觉得腻和烦。
这条街的物价这些年也没涨过,韩凛正低头从腰包里掏钱的时候,已经有一双骨节有力的手抢先一步去帮他接过了那豆浆袋子,然后再顺手扔了张崭新的一百块钱出去。
林宗介的长校服袖口挽到了胳膊肘,手指头勾着韩凛的早饭,看人家转头的时候还不忘抛了一个帅气的挑眉回去,“早上好。”
心中猛然一个‘咯噔’,韩凛立刻收紧自己的目光然后‘自然’的移向别处去,他只管在心里默念着自己可不能在林宗介面前露怯,接着拿触三枚一元硬币伸手递给老板。
“把钱还给他,我有零的。”
本来这拿一百元来买早餐的事儿就不怎么常见,尤其是在这早高峰的时候,早餐店老板琢磨着自己这一柜子就没超过二十块的整钱,要给这找零还得数好一阵子钱呢,这有零钱收自然是乐意收零的,于是脸上笑意一露,那老板伸着手就打算还钱给林宗介。
“干什么呀,都说了你的日常开销我来管。”一胳膊揽回韩凛,林宗介仗着自己个儿高力气大就这么强行把人夹到了自己臂弯下,大手一挥,豪气万千的冲着那卖包子的老板说,“这钱不用找了,这小子这个月的早饭我都包了,下回来拿早饭直接拎东西走人就行成不成?”
“成。”见林宗介这么豪爽,那包子铺的老板也学着模样大手一挥就做了这桩买卖。
“你干什么?”韩凛被人抓着肩膀往巷口外拖去,想挣扎又不敢闹的太厉害,街坊四邻来来去去都熟的很,也好在林宗介是个男孩儿,别人只当这是朋友间闹着玩,若今日来的是个妹子,跟他韩凛当街在这儿搂搂抱抱的扯不明白,指不定晚上放学回家来就得给传成什么样了。
韩凛挣了挣自己的身子,“你别闹了成吗?”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是在跟你闹?”
“我真没时间跟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