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眉头一皱,抬眸看了走在前的商玦一眼,“多谢!”
商玦头也不回,只淡声道,“份内之事。”
一行人无声回程,又走了没一会儿,来路上却出现个玄衣侍卫,那侍卫一看便是出自烈火骑,脚步极快的行至商玦跟前,行的一礼之后便道,“殿下,已经查探清楚了,确实有人潜入了山林,不过后来又退了出去,未曾追查到表明身份的踪迹!”
朝夕扬眉,“还有其他人?”
商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未曾追查到踪迹,是敌是友还不知,暂且放在一边吧,一夜未归侯府,也不知侯府之中是否有变故,我们快些回城。”
朝夕也作此想,便跟着点了点头。
商玦将她腰身一揽,纵身而起,用轻功赶路!
他身形并未跃的很高,好似飘在雪上一般,似幻影似鬼魅,实在是风流绝伦的很。
朝夕下意识去看他的脚步……
“想学?”
商玦语声含笑,朝夕觉得他心情莫名的好!
朝夕还未点头,只觉腰间力道一重,一股子暗力忽然将她推了出去!
“气沉丹田,用七分内力!”
朝夕冷不防被抛出脚下还是虚空,忙将内力提起,然而她却无法做到他那般,身子一重,堪堪便是坠地一滑,商玦眉头一皱纵身上前一把将她捞起,“内力未用够……”
他一把握上她的脉门,语声忽然一窒!
朝夕皱眉,“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功力深厚?”
朝夕试过一次便知他那功法要以深厚内力做基石,不由便生了放弃的打算,可是看商玦的表情却觉得哪里不对,商玦在探她内力深浅,面上的表情十分疑惑。
“你的内力哪里去了?”
商玦问她,朝夕比他还要疑惑,“我的内家功夫并不深厚。”
商玦话到嘴边,却又收了住,朝夕此刻直白的疑惑并不作假,何况她才用了内息,他尚且能探出她的深浅,可是……可是前次为朝夕运功驱寒之时他分明是探不到她的底的!
“我既然能当着你的面用武,自是不瞒你,难道我会骗你?”
朝夕推开商玦,面生冷意,她只以为商玦不信她!
眼见得朝夕已独自朝前走去,商玦无可奈何只得跟上,心中却暗暗留了个结!
一行人道楠叶山脚下之时天色已经大亮,从楠叶山后山而出,绕了个远路上了官道,甫一上官道便看到坠儿和另外十多个烈火骑侍卫等在那里,同时等着的还有马儿数匹马车一辆,朝夕走上马车之时回头往那山林之中看了一眼,那里面白骨成堆无人收捡!
“这次他们能将追踪香下到你身上,可见淮阴侯府内势力掺杂。”
商玦说着话,面色已沉冷下来,他当然没忘昨日初到楠叶山时看到朝夕被围的景象。
朝夕闻言眼底闪过冷漠之色,“朱氏本就出自巴陵,那府中自然有不少朝堂的爪牙,无论如何,我身上流着蜀国嫡公主的血,总有人不甘心不放心想要我的命。”
“这般刺杀上不得台面,并无法指证于谁。”
朝夕默了默,冷笑一声,“自然是要以牙还牙!指证?我可不指望蜀国的朝堂能有几分公道。”顿了顿,又道,“她们会来淮阴侯府,来了,自然就有好戏。”
商玦心知她已有打算,便也不再多问,只是道,“返城还有片刻,你睡会儿。”
朝夕摇了摇头,“我不困,我等不及想看她们失望的表情。”
商玦温温笑开,“你若不睡,那孤便要睡了。”
朝夕不用想便知他昨夜并未睡,当即颔首。
这马车十分宽大,商玦在她面前从来自在,抓过角落的迎枕往身后一靠便仰身睡去,没过多久呼吸便绵长起来,他身量欣长,躺靠在主位中略显逼仄,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贵胄俊雅,他墨发未挽,随着肩头绣纹滑落在脸侧,剑眉入鬓,薄唇微抿,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端正露在她视线之中,朝夕神思一晃,不由想到日前早上醒来时的情景。
她坐在侧座上粉拳一攥,将目光撇去一旁。
云柘驾车极稳,一个时辰之后便能看见淮阴城门,路上战九城命多数侍卫先行散去,待入城之时便只有十多人跟着,朝夕转头看商玦的睡颜,发现他从最开始到现在竟然动也未动一下,眼见得入了城还有一会儿才能到淮阴侯府,朝夕便未开口喊他,没多时,马车入城,顺着大道弯弯绕绕走了许久才到了侯府之前。
洛舜华等人显然已经知道他们彻夜未归,早就安排了下人等在门前,见马车出现,立刻有仆人上前来迎接,朝夕在车内却有些犯愁,商玦竟然还未醒来……
“殿下,到了。”
朝夕出声喊商玦,商玦未动。
她不由得倾身,“喂,到了,入府再睡吧……”
朝夕不自觉放软了声音,商玦却仍是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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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那小煞星当真是一夜未归?”
“不急是那妖物,便是商世子也尚未归来……”
洛灵珺闻言眸色微闪,和朱氏一起看向皱眉不语的洛舜华。
洛舜华对上这母女两的目光冷笑一声,“好得很,这么早就开始打主意了,试剑大会尚未开始请来的贵客便出了岔子,我们淮阴侯府又能有什么好名声?!”
说着眸色一冷,定定看着朱氏,“是不是你?!”
朱氏撩了撩耳畔的头发笑一下,“侯爷实在是多虑了,得了侯爷的警告,妾怎敢胡作妄为,本想着一切都等侯爷的试剑大会落幕之后再行计划,却不想今次就……”
她话虽这样说,神态却慢悠悠的,一点都不因为商玦和朝夕的未归而着急,然而道,“侯爷,其实此事也赖不到咱们身上,咱们只是待客,他们出去却连交代也无,都是身份不凡之人,谁没有两个世仇,到时候且推个一干二净,岂不正好?”
洛舜华“啪”的拍向身前桌案,“你还敢说你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