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吴节第一次听唐宓弹琴,在以前,他甚至还不知道唐小姐的技巧高到这等程度。
只听得这一声声音乐中正平和,宛若吹过松林的清风,将那一潮潮碧涛吹微微涌起,又淡然地平复,竟不留一丝涟漪。
他刚才还躁动不宁的心绪,也渐渐地平静下来,熨贴了,舒展了,甚至还带着一点懒洋洋的惬意。
凭心而论,这首曲子的旋律非常普通,来来去去就那一小段。可就在这种不停的简单重复中,却好象带着一种让人瞬间宁静下来的魔力。
清音普善,佛门梵唱。
“啊!”
“是不二仙子的琴音。”
“她是何等人物……居然为吴节这样的人演奏?”
立即就有一阵低低的搔动,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地目光看着吴节。
就连那陆轩也猛地睁看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再看那吴节,却依旧是一脸的淡然,依旧毛躁地拨动琴弦,可在唐小姐琴声的影响下,已然不成曲调。
“嗤!”睁开眼睛的陆轩轻笑一声:“我道是不二仙子真被吴节的胡笳十八拍给打动了,原来是她不胜其扰,这才忍不住出手压制。吴节兄,好心计好手段啊!可叹我等每夜抱琴而来,吟风弄月,手挥七弦,却比不过吴节兄的弹棉花。早知如此,就带一口破锣过来了。”
“哈哈!”众人都大声地轰笑了,这其中,陆爽那没心没肺的家伙笑得更是弯下腰去。
只陆胖子有些担心地看着吴节,心中叹息:吴节的琴艺也就入门的水准,同陆轩、林廷陈他们比起来,差得老远。琴艺较量,来不得半点虚假。看样子,节哥这张脸,今天只怕是要丢尽了。哎,我出的什么馊主意,弹什么琴啊!
想到这里,陆畅又是懊丧又是恼火,埋着头悄悄拉了吴节一把,示意他随自己离开。
吴节抬头朝陆畅笑了笑,笑得云淡风轻。
在以前,吴节和陆胖子交往,都是一副随和而不正经地模样。如今,却好象是换了个人一样,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儒雅之气,镇定自若,充满自信。
这表情让胖子的手垂了下来。
这个时候,绿竹观里的琴声突然消失,估计是发现吴节弄出的噪音停了下来,不愿再浪费力气演奏了。
只一丝余音袅袅不绝,拖曳得老长老长。
吴节表面上看起来从容恬淡,可听到唐小姐的琴声消息,心中却微微有些着急。看起来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来了,不行,必须把这个讯息传递过去。
那么,该用什么法子呢?
对了,流派。
古琴在其传播和发展的过程中根据技法和演奏风格的不同,形成了许多不同的流派。
比如广陵派、岭南派、浙派、虞山派,各自都有鲜明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