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十八

惠明去洗澡,觉得自己非常可耻,为什么看丰玥的时候他就能老带着一些不三不四的想法呢?

他对自己进行了一番义正言辞的思想再教育,主题是:丰部长对他这么好他有这种不好的想法是忘恩负义;丰部长是他的上级,他意淫上级此为大不敬;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本身,就是不正当的,寡廉鲜耻的,极其恶劣的。

然而温热洗澡水兜头浇下来的一瞬间,这一切成了浮云。

惠明对他的身体一阵安抚,曾经那种看见裸.女照面不改色的超然呢?从前那被老七带去夜店面对全场小短裙小背心的云淡风轻呢?

惠明羞愤得不能自已,以头磕墙两分钟,终于平静下来。

他从浴室走出来的一瞬间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媲美柳下惠等古早圣人,他必须得记录下来这种旗开得胜的感觉。

掏出手机在记录簿上写:“今天是坚持运动和吃‘不是人吃的东西’的一天,而且战胜了对丰部长的不好的遐想,我为自己骄傲,惠明,你可以的。”

刚点了保存,电话进来了。老七亲切地叫明明,“捉鬼小仙女明天要到我家来,你要不要来玩玩啊,很好玩的。”

惠明从这捉鬼师的名号中听出了一丝不靠谱,问:“你不是说小女鬼再没来过?”

“以防万一的嘛,还是叫人家检查一下,不然人家捉鬼师心里也不安稳,你说呢?”

惠明说:“是人家不安稳还是你不安稳啊?你家阿姨在家吗?”

“在啊,”老七那头一愣。

“我要吃好吃的!红烧肉腌笃鲜芙蓉鸡片水晶虾仁!”惠明扯着嗓子嚎。

“明明啊,你这是进了一个什么传.销组织啊,一天是连口饭都吃不饱吗?我的天啊,我家明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了,这是什么剥削劳动力的压迫啊。”

惠明打断老七的痛心疾首:“我在增肌……不是我们部长不让我吃。”

“增肌?肌肉是什么?能吃吗?”老七立刻想使坏,“那你明天来吧,我让我阿姨给你做增肌餐。”

惠明忧伤极了,他就是那么一说,真要有好吃的他就能吃了吗?不能!看一眼手机桌面,摸着自己的肚皮,没脸吃。

他给丰玥发消息,说朋友有点事,明天能不能请两小时假,他尽量在午饭前赶回来,一段话打了删删了打。

一会儿丰玥回复:“嗯。”

惠明把手机放床头,过了一小会儿又探手拿过来打开对话框,她就回一个字,是在表达什么?

生气,高冷,还是无所谓?

辗转了半天,惠明写:“晚安。”

等了很久很久,丰玥都没回。惠明绝望了,抱着枕头觉得自己孤独得像大草原里的一头被全世界抛弃的小狼崽。

她都不回复他晚安的。

早上醒来他先去跑了个步,回来洗了澡做早饭。丰玥今天穿得像个女学生,蓝阴丹士林布的旗袍,不大凸显线条。惠明简直松口气。

丰玥递给惠明一个耳钉,一只非常简单的螺旋形耳钉,惠明也看不出什么材质,凹槽里镶着一点像黑色陶瓷的东西。

“丰部长,戴这个好疼的。”惠明捏着耳钉,试图逃避这场灾难。

“你出息点行不行,为了好看什么不能忍?”

“也不好看啊。”

“不好看你没事打什么耳洞,过来我帮你戴上。”

惠明只能坐到丰玥旁边。丰玥捏过他的耳垂,一股电流嘶叫着从他耳朵爬遍全身,他不由躲了躲。

“有点发炎了好像。”丰玥说,“去拿酒精棉签来。”

惠明捏着发烫的耳垂,想十有八九不是发炎,是紧张心跳导致的。

丰玥拿过惠明递过来的棉签,神色温柔,惠明正感觉到脉脉温情,耳朵忽然刺痛,他“啊”一声,绝望地看着丰玥。

果然觉得她温柔是一种错觉。

丰玥拿两只棉签夹住他耳朵用力一挤,挤出一点点脓血。处理好了丰玥打量他发红的耳朵,暗笑,说:“感觉有两个已经长死了,中间这个刚还流血呢,说不定能戳进去。”

场面被她这么一描述,惠明就觉得怪血腥。

“疼疼疼,丰部长你慢点。”

“慢了更疼。”丰玥手上用力,硬用银针从惠明耳间血肉中杀出一条血路。

杀猪一样的叫声回荡在餐厅,丰玥无可奈何地看着一脸哭天抢地表情的惠明,“就你这样的,是怎么一气成功地打了三个耳洞的?”

惠明疼得说不出话。

蓝猫从厨房门前飘过,一副没眼看的神情,“你们两个,对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污?玷污我纯洁的耳朵。”

惠明特别不吃痛,耳朵上的痛感麻木了神经,一会儿反应过来了。关于慢跟疼的对话,好像,的确是,不大对。

丰玥表情毫无波澜,把耳扣丢给惠明,“自己扣上,等会儿出门前给我煮杯咖啡。”

惠明跟蓝猫对视良久,然后欠揍地说:“丰部长帮我戴耳钉,就不帮你戴耳钉。哈哈哈。”

蓝猫冲他伸了伸爪,“敢跟老子争宠,你死定了。”

惠明“略略略”站起来,欢快地哼着小调去洗碗。蓝猫仇视地看他干活,这人对自己身为一个奴隶的身份没有一点正确的认知。还妄想农奴翻身做主人?除非每天给它一盒鸭心不然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