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当苏娇怜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前头那座熟悉的院落,小牙和农嬷嬷各提一盏红纱笼灯,站在影壁处,翘首期盼。

这是,她的院子?陆重行将她送回来了?

苏娇怜面露诧异的抬眸,男人站在尚未开花的桂花树下,身形挺拔,姿态淡然。那头长发被玉冠束起,露出修长脖颈,宽肩窄腰,玉面风华。

“还不回去?”陆重行转头,看一眼苏娇怜。

苏娇怜的脸腾的一下涨红,她提裙往前跑去,心口“砰砰”跳的厉害,就跟揣着只小鹿似得欢腾。

一口气跑到农嬷嬷和小牙面前,苏娇怜抿唇,偷偷往后看去,男人依旧站在那里,因为离得有些远,所以看不清容貌,但苏娇怜的心跳却愈发快速起来。

她一定是吃多了酒。

一把捂住自己的脸使劲揉了揉,苏娇怜深吸一口气,霍然转身正对向男人的方向,却发现男人已经拢袖去了,只留下一个颀长身影,投射着月色,消失在蜿蜒小路之中。

“姑娘,大爷都走了,您就别看了。”农嬷嬷笑着打趣。

苏娇怜的脸更红,她闷不吭声的往院子里头去,鼻息间隐隐缠绕着男人身上清淡的小龙涎香。

推开屋门,房内摆置着苏娇怜从陆重行那处偷拿过来的所有东西,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那只软哒哒的小枕头。

“姑娘。”农嬷嬷捧着一个盒子进来,跟苏娇怜一顿挤眉弄眼,“这是方才大爷身边的小厮禄寿送来的东西。”

苏娇怜神色奇怪的接过来,正欲打开,看到农嬷嬷的八卦小眼神,赶紧将人给请了出去,然后关紧房门,掀开了盒子。

这是……陆重行的亵裤!

苏娇怜惊得直接将手里的盒子给扔了出去。

她真的不是变态啊!男主到底误会了什么事情要送她亵裤!难道他以为太叔成宁要杀她,是因为她偷了太叔成宁的亵裤吗!

苏娇怜觉得如果自己再呆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送进古代疯人院了。

……

离陆老太太的寿宴已经过去三日,这三日里,苏娇怜躲在院子里头,偶听小牙说些陆嘉的事。

说这大姑娘清醒过后,根本就不记得自个儿做过了什么事,如今日日躲在屋子里头哭。陆老太太也越发不待见她,陆嘉的名声在整个皇城内都臭了。

对于这些事,苏娇怜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她现在想的是,那天晚上醉酒后,她到底跟陆重行做了什么事,不然怎么那厮这几日竟接二连三的派禄寿送东西来呢?

而且……都是些私密物。

如果送东西来的人是家寿还好,她能给些银钱多问上几句,只可惜,这禄寿油盐不进的,任凭她怎么问,他也不说。

苏娇怜想,难不成那日里她醉酒后真的拽着陆重行跳了一场脱衣舞?不然那厮怎么总送她些亵裤、亵衣之类的东西呢……

一场雨后,闷热的天气舒畅不少。中庭内的绿植青翠如画,天空一碧如洗。

“姑娘,您在做什么呀?”小牙奇怪的看着自家姑娘蹲站在水缸旁边,一直用手不停的搅着水缸里头的水。那锦鲤鱼儿被水晕涟漪转的头晕脑胀的连鱼食都不用了。

“转发锦鲤,祈求发财。”苏娇怜的声音细软软的含着股小奶音。

昨日里,农嬷嬷替苏娇怜收拾了她的小金库,然后告诉她,因为她肆意挥霍,不懂开源节流,所以他们从苏府带出来的那些私房钱已经被苏娇怜挥霍一空。

虽然陆府每月里会拨月例来,但这些钱根本就填不住她们的窟窿。

苏娇怜仔细想了想,她除了吃的多些,并没有花什么大钱呀?

“姑娘您忘了?大姑娘生辰,老太太大寿,您不是送了许多好东西吗?还有您平日里打叶子牌输得钱,做胭脂水粉用的料,买金银首饰和裕芳斋的糕点,这些都是花销呀。”

“咱们如今只靠陆府的几两月例过活,要养这么大一院子的人,自然是吃不消的。”

农嬷嬷一番话说完,苏娇怜立时就苦恼的皱起了小脸。她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大门不能迈,二门不能出的娇弱女子除了蹲在这里“转发锦鲤”,还能做什么事去赚钱呢?

“嬷嬷,将那玉盏拿来。”苏娇怜手指向实木圆桌上的茶碗。

这茶碗是苏娇怜从陆重行那处拿来的。若是拿出去卖,应当也能卖上不少钱。

“姑娘,这茶碗虽精致,但在这皇城里头……”皇城里头的人见识多,这茶碗自然卖不上什么好价钱。

苏娇怜伸手拽住农嬷嬷的宽袖,压低声音道:“嬷嬷,您觉得咱们大爷在皇城内的名声如何?”

农嬷嬷立时道:“大爷排第二,就无人敢排第一。”

“既然如此,咱们有这么好的资源,怎么能不利用呢?”

“姑娘的意思是……”农嬷嬷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知我者,嬷嬷也。”苏娇怜兴奋的拍了拍农嬷嬷的胳膊,催促道:“快去。”

农嬷嬷端着茶碗,犹犹豫豫的去了,半日后回来,提着一袋银子,神色兴奋道:“姑娘,卖了。我一说是英国公府内大爷用过的茶碗,就被正巧路过的秦府姑娘买去了。花了一百两呢!”

“真的?”苏娇怜接过那沉甸甸的钱袋子,而后反应道:“一百两怎么就这么点?”

“姑娘不知,那秦姑娘说没带够钱,要过会子来咱们府上给。”

“来府上给?”那陆重行不就知道自己拿他茶碗去卖的事了吗?

苏娇怜一脸惊恐的抓紧钱袋子,“不用她来,嬷嬷,你派人去告诉那什么什么秦姑娘,咱们自个儿去寻她取。”

苏娇怜话音刚落,前头就传来小牙急匆匆的声音,“姑娘,大爷派了禄寿来,说有事要寻您。”

完了!

苏娇怜哭丧着一张脸,磨磨蹭蹭半响,在禄寿面无表情的护送下,一步三磨蹭的到了陆重行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