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容笑起来:“有三弟妹这样能干的人打杂,我还愁什么事不能成?”话音未落,那边几个孩子便起了争端,福娘嚎啕大哭,毅郎和力郎都板着脸,瞪着眼,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谁也不让谁。
康氏苦笑:“又打起来了,不知又是为了什么糊涂官司。”言罢与林谨容一道,自去给三个孩子断官司。却是为了一只蚂蚁,力郎说是他的,毅郎也认为是自己的,结果那蚂蚁被福娘给踩死了,俩孩子都挺生气,却不能把气出在妹子身上,于是便看对方不顺眼。
俩孩子打架,最先要骂的当然是大的那一个,康氏正要责骂力郎,就听林谨容哈哈大笑道:“不就是一只蚂蚁么?也值得两弟兄动手?有那打架生气的功夫,要多少只都捉来了,谁想要?我去捉给他!”
毅郎最先响应,抱住他娘的脖子道:“我要!”看看趴在康氏怀里犹自抽泣的福娘,劝慰道:“别哭了,分你!”
“别哭啦,没人怪你。”康氏拍拍福娘的背,羞力郎:“看吧,害羞么?还没你小四弟大方。”
“我大方。”力郎也往林谨容怀里扑:“婶娘我也要。”福娘虽未开口,却是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林谨容,又讨好地看看康氏。
林谨容与康氏便带着三个小尾巴,一起蹲在地上捉蚂蚁。找了半日找不到,反倒发现了另外两种虫,大人孩子大呼小叫,闹得不可开交,豆儿唇角含了几分笑意四处一张望,就看见宋氏带着仆妇站在远处朝这里看,便低声提醒林谨容和康氏:“两位奶奶,二太太在那边。”
林谨容倒也罢了,康氏脸上却是露出几分不自在来,二人对视一眼,都决定起来见礼,可待她二人起身,却见宋氏早悄无声息地带着仆妇去得远了,只余下一个背影。
樱桃碎步从小道的另一端走过来,行礼道:“二奶奶,二爷回来了,还有林三爷也来啦。”
林谨容忙叫豆儿和潘氏抱起毅郎,与康氏作别:“我先去了,我族兄大抵是寻我有事。”
康氏看看天色不早,笑道:“我们也该走啦。”
林谨容牵着毅郎走到花厅门前,毅郎远远看见林世全,就笑着扑了过去,要林世全抱,林世全忙把他抱起来,弹弹他的小鼻头,亲昵地道:“泥猴儿,刚才做什么去来?”
毅郎哪里和他说得清楚,比划许久,不耐烦了,又朝陆缄怀里拱。
林谨容亲手送上茶来,含笑道:“适才和他三哥为了一只蚂蚁打架呢,还把福娘给吓得大哭。”
陆缄就问毅郎:“是真的么?”
毅郎将手扭了两扭,有些不好意思地蒙住眼睛,身子往后仰,又扑过来,一头撞在陆缄怀里,抱着陆缄的脖子小声说了两句。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慢慢地说。”陆缄抱起毅郎,示意林谨容:“三哥有话要问你,我带孩子在外面玩,省得他闹腾。”
林世全这才得了空问道:“阿容,茶肆那边为何不肯续约了?还有马上就是夏天,来进香药的行商会很多,从这里调钱,会影响生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的语气虽然平缓,但里面的不理解和质疑却是掩盖不掉的,林谨容看看不肯走远,就在门口带着孩子玩耍的陆缄,知道陆缄也在等自己回答——她在尽力为减少损失做准备,但在他们眼里却是不可理解,所以必须得给个合适的理由。因笑道:“要开茶肆还不简单么?这茶肆在这里果真是赚不得多少钱,我是打算等二郎孝期满了后,看是否在京城开一个,交给秦有打理才有点意思,我不想浪费人力财力赚这种小钱啦。”
口气虽大,却也不是没道理,林世全想了片刻,勉为其难地点头:“茶肆的事情是小事,毕竟也真赚不了多少,还挺费心力的。可香药铺子呢?这才是我们的根本!也是毅郎将来的倚仗。”
林谨容道:“三哥,你觉得像现在这种情况好不好大做生意?能不能大做生意?年成不好,诸事不顺,还是先缓缓。重点做好华亭县那边的生意,香药,尽量做到不存货,盘活一点,有多少卖多少。”
林世全还有许多疑虑,林谨容却不想和他解释了,看定了他的眼睛,小声道:“三哥,信我。”
信她。林世全一凛,回想起当初她做的那些事情来,事后都证明,她很有远见,虽则还是不赞同,却也闷闷地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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