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娘鼻头忽然酸了,刚才为止,她都觉得自己挺好的,直到谢灵运没来由的自责,又冒然跟她道歉。
都怪谢灵运,一直积着的情绪就像被他拿着针,扎了一个洞,然后就破掉了,一切都止不住。
那天她拉着谢灵运的衣领哭了好久,哭声大概被婉儿听见了,因为她听见婉儿将汤药放在桌上的声音,可她忍不住,眼泪越抹越多。
她想自己的劫大抵是历不完了,陆游说要放宽心,心平气和自然就过去了。
她试过不去在意了,但都是自欺欺人,就像伤口一样,以为不再痛了,但处碰到又会想起来那种鑽心的痛意。
她哭的更难过,她大概是全世界最愚钝的狐狸精了,明明有神仙指点,却一直遇到瓶颈。
太苦了。
她哭着苦着就睡着了,整个人依着谢灵运,紧紧的抱着他的手臂。
又过了一个礼拜,她破天荒的被谢承孝叫去。
她发现这人有个怪毛病,总喜欢看着东西发呆,这次他看着笼子里的画眉鸟,一看就是一刻。
幽娘出声叫唤,他才回过神。
「唤你来,是有事问你。」
幽娘回:「二公子,什么事?」
谢承孝食指伸进笼子里,画眉鸟乖乖的跳上他的食指,他轻抚画眉鸟的背嵴:「谢灵...大哥向我讨要你过去他那当差,你意下如何?」
幽娘想了一下,该怎么回比较合适,最终她学着话本上的台词:「愿意,大公子是奴婢的恩人,奴婢愿意在他身边服侍!」
说完后,她好奇的看着谢承孝手指上的画眉鸟,模样像极了馋别人玩具的孩子。
谢承孝将画眉鸟递到幽娘眼前:「伸出手,这画眉鸟我养了叁年,性子乖,谁都可以上手。」
幽娘依言伸手,画眉鸟跳上她的手指,幽娘歪着头看画眉鸟,说了句:「你好。」
她好久没有与山林鸟兽亲近了,来了京城,在大街上连隻猫儿都见不着。
谢承孝又说:「唯一可惜的是,牠不曾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