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她能想像自己被抓到献祭台像隻羔羊供人取心,幽娘很确定陆游会站在一旁冷眼看她活剐心脏,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出手相救。
就像他往日眼睁睁的看自己闯祸,明明可以在灾难发生前制止,可他偏偏什么都不做,陆游是她最尊敬的人,如师长、如父亲的存在。
金玄子修无情道,而陆游天生无情,她大概与阴山上的生灵一般,都是陆游无聊时观看的戏偶,她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悲凉之意。
谢灵运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不可否置一笑:「恶人做乱,尚未有报应,我问心无愧又有何畏惧?」
「常谦。」她忽然叫起谢灵运的字,微凉的手描着他孤傲的眉眼:「我很担心你。」
谢灵运偏头吻着她的手掌:「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说过会护你平安,不会食言,你唯一要做的便是相信我,也只要相信我。」
谢灵运带着幽娘来到更深处,空气散发着湿潮霉味,叮铃声越来越近,他用脚推开大门
,罗刹老道正在祭坛前摇铃做法,祭坛上躺着一个半盖白布的人彘,他双目狰狞,身上画着诡异的红纹,看得出与罗刹老道身上黄袍的血色咒文同出一脉。
黑色招魂幡在祭坛上悬浮着,从人彘上吸取黒气,黒气已尽,人彘化成灰烬消失在祭坛上,而招魂幡旁有半个人影朝谢灵运做揖,罗刹老道一盖缚魂铃,念叨几声双手结了几个法印收势。
他传过身,饱含阴邪的双眼先是审视二人,随后做揖:「谢公子、夫人。」
他身形一晃,灵体与肉体分离,梁叁红狼呛几步才稳住步子,他见到来人立刻站定:「谢公子,小祖宗。」
谢灵运将幽娘放下地,疑惑的看着梁叁红,又看了罗刹老道:「你」
梁叁红最不齿这些旁门左道才对,怎么变成罗刹老道的「容器」了。
他理了衣袍,揉着酸痛的颈子解释道:「我知道谢公子的计策,师傅赞同,我也愿意,所以才来当罗刹老道的『宿体』,如此才能加快鬼兵炼化速度。」
幽娘相信谢灵运做得出来任何事,可她不明白梁叁红为何突然抛下茅山弟子的矜持:「为什么?」
梁叁红反手欲敲幽娘额头,却被谢灵运一个眼神制止,只能装作搔头发:「傻阿,解开妖王封印也会要我的小命,一碗至阳之血,取得可是心头精血,这放下去我肯定得死,况且师傅也不赞同用千童男童女,无辜人为何得平白受罪,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利用恶人释放妖王,然后在」
幽娘背对着谢灵运没看到身后人微微摇头。
梁叁红顿住一会才继续说:「来个瓮中捉鳖,宰了!」
梁叁红一个弓步,握着空气一斩而下,动作非常浮夸,跟戏子有得比,也十分滑稽,淡化几分幽娘的不安。
谢灵运将幽娘往前一推,让梁叁红领着幽娘逛这阴森的密室,在他有声有色的描绘下,恐怖都变得诙谐,幽娘好奇心增了几分,不断指着柜子问叁红哪些是什么。
若她能回头会发现背后那人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梁叁红突然回头与谢灵运四目相接,顿时温柔全无,看梁叁红的眼神堪比见到路边乞丐一般。
梁叁红心下轻哼,妒夫、疯子,继续带着幽娘看这些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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