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摇了摇头,晋王有心想躲到外面去,但想到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最终只得战战兢兢地去面见他母妃。
“跪下。”晋王才刚进到客厅,一道威严的女声就向他扑面而来。
晋王老实地跪了下来,女子转过了脸,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说她国色天香丝毫不为过,虽是三十几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十几岁的少女,皮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丹唇列素齿,翠彩发峨眉,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正是当今的淑妃娘娘,难怪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备受当今武宗皇帝的盛宠。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罚你?”说这话时,淑妃娘娘清喉娇啭间带上了丝丝的恨铁不成钢。
晋王面有愧色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淑妃娘娘,语气轻缓地道:“皇儿不该贸贸然前去镇国候府退婚,那镇国候府是什么样的人家,皇儿岂能在没有抓住那箫玉岚的把柄前就强行退婚。”
淑妃娘娘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起来,“你知道了自己的错,还不算太愚钝,你今天的确是做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我平日淳淳告诫你,不要对此事轻举妄动,母妃心里自有打算,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
“诶,你就算是不说,我又哪里会不知道,自昨天你接触过那箫玉欣之后,人就变得异常起来,必定是那箫玉欣在你耳边嘀咕了什么。”
“母妃,她没有,是皇儿坚持要这样做的。”
“你这孩子,母妃才刚说了这一句,你就这样维护她了,罢罢罢,你们的事我也不管了,只要你们互相间看对眼就好,母妃对这玉欣也是极满意的,这玉欣不仅人漂亮,而且是镇国候府的嫡女,舅舅还是当今的丞相,娶了她,将来对你也有帮助。”
“母妃,那这退婚的事……”
“这事你不用操心,母妃自有打算,现在你既然闹到了这一步,我们只有尽快想办法逼迫这箫玉岚自己犯错了,你就等着娶那箫玉欣进门吧。”说完,眼里涌上了一股狠毒,与她那娇柔的面容极是不相称。
晋王爷发出了阴险的笑,箫玉岚,我看你以后还如何嚣张!
这一刻,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翠烟阁舞会的当晚,做好准备的玉岚久等都等不到花魁烟雨姑娘露面,不免有些心焦,这个时候,老鸨小跑着过来告诉她,烟雨姑娘的腿刚才扭伤了,今晚恐怕是上不了舞台了,玉岚一时间愣在了原处,这舞蹈都排练了这么久,难道就要在此搁浅吗?阁里又没有比烟雨姑娘更适合扮演起舞的这个人。
玉岚还在愁眉不展之际,老鸨却好心地对她提了个建议,“蓝公子,要不,要不你演女子,我去给你找名男子过来,保证他和你做搭档,特配。”
玉岚有些发愣,老鸨说的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当她还在思绪翻动时,就见从玄关处缓缓走出了一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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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我这一生只会要一个女人
宝石蓝的帷幕缓缓向两边拉开,老鸨在众人的期待中缓缓走向舞台中央,扭动她那水蛇腰激情四溢地放射她那火辣辣的飞吻,台下的群情更加激奋了,有人尖叫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老鸨发出了轻快的欢笑,朝人群挥了挥手,等台下的人差不多安静下来时,清了清自己那娇媚的嗓子,莺莺而语,“各位来宾,非常欢迎你们今晚前来我们翠烟阁,下面,有请我们今晚的花魁烟雨姑娘与神秘男子共舞,希望大家喜欢。”
老鸨慢慢退了下去,场中的灯光渐渐微弱下来,只余一盏淡黄色的仅发出薄薄光晕的大红灯笼高悬在半空中,慢慢地散发它的余辉。
场中静得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宝石蓝的帷幕再次缓缓向两边拉开,一个蒙着白色轻纱的女子婀娜多姿地轻移莲步,袅袅走了出来,美目中光华巧转,似是拢了半世的烟云,凤眼微抬时,却又淌出丝丝缕缕的淡淡妩媚,着月白色的百褶轻纱长裙,优美的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及腰的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调皮的发丝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的装饰,仅仅是一条淡粉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发丝,颈上系着一条紫水晶,水晶发出淡淡的光泽,衬得皮肤白如雪,仿如一个误落人间的仙子。
女子走了出来后,后面紧跟着出来一名脸带银白面具的男子,只见他,上身着白色衬衣,黑色褂子,下身套黑色长裤,这衣服看起来不伦不类的,但套在男子身上,却硬是套出了那么一股与众不同的优雅气势,男子的肩膀很宽厚,腿却是那种适到好处的修长,戴着面具的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但当他的眼睛落在眼前女子的身上时,却又微微收敛了些。
两人来到舞台中央,男子向女子伸出了手,深情地凝望着她的眼睛,用着他那独特的磁性嗓音道:“美丽的公主,请问我可以请你跳只舞吗?”
女子款款而笑,伸出嫩白如玉的手紧握住男子那厚实有力的手,霎时,一股透心的凉气立即向她涌了过来,女子的手不自然地颤了颤,紧接着微微皱了皱眉头,男子复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眼珠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她,此刻瞧着他那一双凤眼,只觉乌黑深邃得就如上好的墨色宝石,在夜里散发出清幽的光。
女子的脸上缓缓抹过一丝红润,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好在有着这白色面纱阻挡,众人一时间也看不到。
周围响起了悠扬而动听的音乐,美丽的花瓣从天而降,洋洋洒洒地飘落在两人的身上,两人便追随着这美妙的音乐翩翩起舞,漫天的雪花中,只见两人一会儿紧贴着身躯,一会儿又分开来各自舞动,男子拉着女子的手,女子在男子的带动下不时来个大旋转,两人就如夜空中舞蹈的流星,在幽深的光影里带出了一种神秘而令人窒息的蓝影,荧荧地发着光,男子深情地凝望女子,仿如她就是他的公主,女子柔情地回视男子,似乎他就是她的王子,两人都沉浸在这美妙的舞蹈中,一时间忘记了周遭的事情。
音乐渐渐接近了尾声,雪花越飘越密,两人越舞越倾情,似乎都不舍得就这样轻易结束这个舞蹈,蓦地,女子在舞最后一个动作时,不知道怎么的,白色轻纱居然就这样掉落在了地上,霎时,女子那倾城的容貌立即就映入了众人的眼中,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肤白如新剥鲜菱,朱唇不点而赤,罥烟眉似蹙微蹙,凤眼孤傲疏离,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优雅气质,就如那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莲,从骨子里散发出那么一股傲气,仅那么安静地立于眼前,便已夺人呼吸。
现场静默了三秒钟,突然,台下就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有人在这种高声中对着台上的女子大喊:“你是谁?你绝不可能是翠烟阁的烟雨姑娘,我见过那烟雨姑娘,她可没有你这种出众的气质。”
“岚儿,是你吗?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的美!”坐在台下最前面位置的晋王一脸痴迷地紧盯着台上的女子,暗暗后悔他昨天的退婚之举。周王也在这一瞬间认出了玉岚,他神色莫辨地凝望着她,眼里凝满了深情,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她很美,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还会美得这么惊心动魄,这么夺人呼吸,这一刻,他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燕王的眼里也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如此绝色的女子,真是人间少有,想着,便抬头对他的侍卫耳语了几句,那侍卫随即就迈开步子往外走。
台下的另一处,稍微离舞台有些距离的角落里,坐着两名年轻的男子,与一般商人无异的装束,但细看的话,却会发觉两人与众人的不同之处。
两人年纪相仿,却一个容貌冷峻,孤傲冰冷的眸子里是睥睨一切的霸气,一个却是娇俏可爱,虽是男子装束,却看起来更像个女子,此刻,微嘟着粉嘴,有着水葡萄般晶亮眼睛的她正一脸痴迷地死盯着舞台上戴银白面具的男子,眼里闪现出了一丝丝的爱慕。
“皇兄,你派人去打听一下舞台上的那个男子是谁?我要与他共舞。”娇俏的公子嘟起了嘴巴,摇了摇冷峻男子的手臂,向他抗议起来。
“胡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来这里可是有任务的,你要是再敢这样胡闹的话,我就派人把你送回去。”男子铁青着脸,气势威严地对娇俏男子道。
听了这话,娇俏男子不以为意地转动了一下她那对漆黑的杏眼,脸上露出狡猾的神色:“皇兄,我不信你对台上的那位姑娘无意,刚才我可是看得很清楚,你盯着人家姑娘瞧时,眼珠动都不动一下,我可从没在其她姑娘的身上瞧见你这样的神色。”
“你乱说些什么?不要忘记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男子有些不太自然地端起眼前的茶喝了一口,借以躲掉自己的尴尬,天知道,如果不是皇妹提醒的话,自己还当真不知道刚才自己居然看那姑娘看得入了神。
想着,冷峻男子又把目光投向了舞台中央,这个时候,哪里还能见到刚才跳舞的那位姑娘,原来早在台下的第一个人发出疑问的声音时,带银白面具的男子就护着那位女子快速地步入了帷幕后,冷峻的男子不免微微有些失望,暗思:刚才跳舞的这一男一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为钱所迫而沦落风尘的人。自己虽是看不到这男子的容貌,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霸气可不容人小觑。这人究竟是敌是友呢?如果是敌的话,可谓是个劲敌啊!
才刚想到这里,只见周身又开始响起了美妙的音乐,帷幕后走出一群人,有男有女,仔细瞧的话,会发现全是清一色的女子,只不过这些女子身着男子装束罢了,这群人一男一女构成一个组合跟随着音乐舞了起来,煞是摇曳生姿,就在众人看得眼花缭乱,不能自抑,恨不得自己也能够上去舞一曲之际。
老鸨就在众人的期盼中露出了脸,她心情澎湃,满带笑容地对着台下的人道:“各位来宾,我们今晚的舞蹈到这里就要结束了,下次你们看到的又会是另一个新的舞蹈,有谁对刚才那个舞蹈华尔滋感兴趣的,都可以到我这里报名,早报名的,价格优惠点,我们负责教会为止,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了啊!”
老鸨的话刚说完,台下立即就有人嚷嚷道:“妈妈,是不是我报名参加的话,你就可以叫刚才与戴面具男子共舞的那名女子与我一起跳舞啊?”
老鸨的身子颤了颤,觉得自己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就算是给她再多十个的胆子,她也不敢乱打那姑娘的主意,除非她自己愿意,不,就算是她愿意,自己也千万要阻止,瞧主子刚才对她的上心劲,护她就像是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没准那天她就成了自己的女主子,自己还是少打她的主意为妙,尽管心里曾经有过片刻想打她主意的想法,但现在看来,还是少打她主意为妙。
想通后,老鸨赶紧满脸堆笑地对着台下的人道:“这位公子可真喜欢说笑,不瞒你说,刚才的那位姑娘并不是我们这里的女子,她只是我们花了大价钱请回来教导阁里姑娘们舞蹈的人,对于她的事,妈妈可做不了主。”
“哦……”人群发出了好大的一声长叹。
翠烟阁遗世独立的小楼中,面具男伫窗而立,他的嘴角微微噙起了一抹笑,手中还残留着与她共舞时留下的余温。
身后,一袭黑衣的柳岩缓缓地走了进来,恭敬地向他行起了礼。
片刻的时间而已,房内就响起了面具男那清冷而又略带磁性的独特嗓音:“她是否已平安到家了?”语气中微带上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