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太子的脸上刹那间闪过一抹疑虑,有着与众人同样的想法,随后,想到这祥平一贯以来对自己的忠心,心又稍微安定了一些。

这个时候,穿着一袭玄色窄袖侍卫服的宋祥平已经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殿内随即响起了他恭敬的声音,“卑职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武宗皇帝一脸复杂地看了看宋侍卫,又复转过头瞧了瞧太子。

“谢陛下。”宋侍卫恭谨地站起了身。

“宋侍卫,你可知道朕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武宗皇帝神情一片肃穆,眼里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狠毒。

宋侍卫有着片刻的静默,最后斟酌着开了口,“卑职在进来的这一刻,就已经料到陛下要卑职做些什么了,卑职有罪,本该一死以慰燕王妃在天之灵,无奈卑职只是一凡人,对人生还是眷恋,如果陛下能够对卑职网开一面的话,卑职愿意将一切全盘托出。”

“大胆,你竟敢出语威胁陛下。”宁国公一方面想从此人的口中探知自己的女儿是如何死的,另一方面,又不愿意放过眼前这名极有可能是杀害女儿的真正凶手,那怕他只是受命于人,他也是凶手,女儿也很大程度上是死于此人之手。

宋侍卫一怔,万料不到此话不是出自武宗皇帝之口反而出自宁国公的口中,眼角的眉梢睨了宁国公一眼,复把视线投注在武宗皇帝的身上,静等他的答复。

太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侍卫,几乎不敢相信他会背叛自己,而事实却是,他不仅背叛了自己,而且似乎还意图捏造谎言欺骗大家,这人实在是太可恨。是谁?究竟是谁收买的他?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太子的心里一时间升起了千万种疑虑。

就在他恍神之际,武宗皇帝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眼里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狠毒,随之,对着宋侍卫点了点头。

“卑职谢过陛下。”宋侍卫恭敬地叩拜下来,一脸的感激,随即,又神色复杂地朝太子叩拜了三个响头这才缓缓开了口:“太子,属下实在是对不住你,承蒙您的错爱。”说完这句话,宋侍卫立马转过头一脸坚定地望向武宗皇帝,“陛下,燕王妃的确是太子派人前去杀害的,而他所派的人就是属下。”

“你胡说,你在说慌,本王并没有派你前去杀害燕王妃。”太子还不等宋侍卫说完话,人已经怒气冲冲地朝宋侍卫喊叫起来,随之,又恭敬地向武宗皇帝拱了拱手:“父皇,你一定要相信儿臣啊!儿巨并没有杀害燕王妃。”

“你有何证据证明燕王妃是太子派人杀的?太子身份尊贵,你可要小心自己的措辞。”武宗皇帝一脸严肃地看向宋侍卫。

宋侍卫摸索着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示意性地向武宗皇帝展示了一下:“这是太子交给卑职的毒药,卑职当时就是利用燕王妃大婚当日,燕王府疏于防范之际将这毒药下到她茶水中的,陛下可派人查看一下这毒药与燕王妃所中的毒药是否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要说慌?你为什么要出卖本王?你究竟是谁的人?”太子神情愤慨地朝宋侍卫怒吼起来,手心紧紧地攥在一起,直到手心渗出了血。

孙公公在太子朝宋侍卫怒吼时早已经伸手接过了宋侍卫手中的小瓷瓶,将它盛放在银盘中递到了武宗皇帝的面前,武宗皇帝轻瞥了一眼,语气一派威严:“去宣御医过来。”

孙公公会意地走了出去,殿内的气氛霎时变得更加低迷,人人都紧低着头,太子一派的人更是吓得两腿发软,有心这个时候出来为太子求情,所有的事情又俱没有明朗化,人人都在等,等着太医最后的宣告结果。

太医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走了进来,这前后进来的几位太医俱是太医院最高级别的太医,有着很高的权威性,孙公公放心地将装有毒药的小瓷瓶递铪了太医院的院判,院判接了过来,放到鼻端下闻了闻,随之点了点头,剩下的太医俱是一样的动作,表情,几位太医聚在一起嘀咕了一会,最后,院判吴大人向武宗皇帝恭敬地拱了拱手,神情严肃地道:“禀陸下,老臣几人俱认为这小瓷瓶中的毒药与当日燕王妃致死所中的毒药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殿中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人俱面面相觑起来。

燕王第一个朝太子怒目相向,口气不善地对着太子厉声质问:“皇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臣弟的王妃?你如果对巨弟有什么不满的,尽可以冲着臣弟来。”

“皇弟,这不是事实,本王从来都没有命人杀害过你的王妃,也不知道宋侍卫这药是从何而来的?”太子语带两分无奈与三分期盼地望着燕王。

燕王却是一脸痛心地看向太子:“皇兄,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你的侍卫都已经把全部的事情交代清楚了,他可是你的侍卫啊!试问没有你的指示,他怎么敢擅自行动。”

“不,这不是全部事情的真相。”太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复转过头去仇恨似地死盯住宋侍卫的脸,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本王?你究竟是谁的人?”

“太子,属下一直都是你的人。”宋侍卫神情不急不燥,语气不卑不吭地道,却力求让这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人的耳中。

“不,你并不是本王的人。”太子再次死死地盯住宋侍卫的脸,意图从中发现一些什么,只是最终,那答案却让他十分失望。

“够了,你不用再试图狡辩了。”武宗皇帝适时插了口,打断了太子企图继续辩解的话语,一脸的愤恨,“你这个逆子,看看你这些年来所做的好事,哪一条不是谋逆之罪!”

听了这话,太子顿时面如土色,这一刻,他已经清醒地感觉到自己的父皇对他动了杀心,这些年来,自己做事一直都很谨慎,谁也没有发现自己一丁点想要造反的念头,如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谁出卖的自己?

“逆子,朕这都还没有死呢,你竟要登基为王!朕真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武宗皇帝已经愤恨到无以复加,面对太子说话时,眼里的怒气已经凝聚成一条火龙。

太子却是瞬间就叩拜在地上,殿内所充斥起的都是他惶恐的声音:“父皇饶命啊!儿臣从未想过造反的事。”

“从未想过吗?这话你也敢说,你再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吧?”说着话的同时,武宗皇帝怒火中烧地将自己面前的龙袍与玉玺发狠似地扔到太子的身上,太子并不敢躲开来,龙袍飞舞在他身上没有掉落下来,玉玺打中了他的身体,随之坠落在大理石花岗岩的砖缝上,发出了砰的响声。

众臣也从那砰的响声中回过了神,一脸的大惊失色,太子一派的人更是吓得两腿颤栗,几乎想夺门而去,这一刻,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投注在了太子的身上,太子一派的,更是暗自希望太子现时能够拿出一个主意,好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太子在众臣饱含期待的目光中拿下武宗皇帝扔在自己身上的龙袍,眼里划过一抹清明,“儿臣并不知道这些东西从何而来,也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些东西,还望父皇明鉴。”

“呵呵呵呵。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这些东西可都是从你府邸搜出来的。”武宗皇帝发出呵呵的冷笑声,“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的好近臣,镇国候府的箫二少爷早已经投靠了朕,这些东西就是朕根据他的提示派人搜出来的。”

这一瞬间,太子的脸惊悚得都变了颜色,一脸的不可置信,“箫兄他竟然也背叛了本王,这怎么可能?”

“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武宗皇帝一脸痛心地望着太子,心都在滴血,这个逆子,竟敢背着自己做如此天理不容的事情。

太子的神色一下子复杂起来,既没有默认也没有否认。

“从今天起,将太子贬为庶人逐出京城,有生之年永不得踏入京城半步。”大殿内响起了武宗皇帝气愤到了极点的声音。

“陛下三思啊!”众臣跪成了一片。

武宗皇帝愤恨地一撩自己面前的奏折与镇尺,那些东西瞬即滑落地面,发出好大的震慑声,众臣皆被吓了一大跳。

大殿内再次传来了武宗皇帝杀气腾腾的声音,“谁再敢求情的,犹如此物。”

众臣此时皆害怕得噤了声。

几名侍卫在武宗皇帝的示意下面无表情地向太子走来,太子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突然就发出了狂妄的笑声,眸子愤恨地直视起武宗皇帝,“人常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父皇竟迫不及待想要儿臣死。”

“逆子,父皇已饶你一命,你还不知道悔改。”

“饶我一命,哈哈,你将本王流放出京,这与杀了本王有什么区别。本王不需要你饶,也不稀罕你的饶恕。”说着话的同时,太子已经将自己的手摸向了兜内,从自己的兜内掏出了一个东西,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际,狠狠地将那东西砸向地面,地面随即发出了巨大的轰响,肃静的大殿内瞬时就响起了太子那贯彻云霄的声音,“动手吧。”

原先对着太子拔刀相向的侍卫在这一刻全都将刀口对向众臣,没有投靠太子的大臣顿时吓得面如土灰,大殿内哗啦啦一下子冲进不少手持银戳的侍卫,太子的嘴角挂上了一抹阴险的笑意,眼睛微微上挑。

武宗皇帝的脸微微变了颜色,带着两分发颤的嗓音朝着太子怒吼过去,“你要造反?”

“造反?”太子的眼角眉梢睨了武宗皇帝一眼,声音恨地道:“这一切全是你逼本王的,不是吗?听着,你现在就立即给本王下禅位诏书,否则……”

“否则怎样?你真要杀了朕不成?”武宗皇帝气得暴跳如雷,青筋即将爆烈开来。

“不错,不仅是你,今天凡是忤逆本王的,都不可以活着离开此殿。”太子充满杀气地逐一看了一遍没有投靠自己的人,那些被太子杀气腾腾目光盯视过的大臣,皆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个别胆小而又识时务的,已经恭敬地跪拜在地上,朝太子嗑起了头,“臣愿意投靠太子,望太子不弃。”

“呵呵,本王最喜欢的就是这样识时务的了。”太子发出了更加张狂的笑声,“父皇,你看你这些所谓的忠心大臣,一到生死攸关的时候就会弃你而去,本王劝你也识时务为好,看在你我父子一场的面上,本王倒是可以留你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