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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步侯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握着韦氏的手轻轻拍了一拍,眼瞧着她循目看来便又柔了嗓子与人说道:“且再过些日子看看。”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不自觉得想起那个玄衣少年。

等到沈唯回到陶然斋,这天色倒是也有些晚了。

外间秋欢引着丫鬟布置着饭菜,而沈唯便在屋里头由人服侍着净面洗漱…她将将握着帕子拭手便听到外头小丫鬟高高兴兴得打了帘子进来禀话:“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三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早死呢~

ps:天气太冷了,我已经翻出我的热水袋并且网购了暖宝宝,打算再穿起秋裤,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想去北方,好歹还有暖气,南方冬天全靠发抖(﹀_﹀)

第59章

沈唯耳听着这话,擦拭的动作便是一顿。

她倒是未曾想到陆起淮竟然会在夜里回来, 不过她也未曾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没一会功夫, 那布帘便被人打了起来,走进来得正是陆起淮。

布帘那处的烛火有些暗, 等人走近了, 沈唯才看清他的模样。

陆起淮穿着一身便服,大抵是舟车劳顿又一路辛苦, 他看起来比以前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 不过精神气却很好。

这般阔步朝他走来…

沈唯竟是无法再从他的脸上瞧见半点少年意气。

而就在沈唯注视着陆起淮的时候, 陆起淮也在不动声色得看着她…烛火之下, 眼前的妇人一如旧日,她穿着一身素色衣服俏生生得立在那处,眉目清平、风姿卓越。

夏日衣衫轻薄,陆起淮察觉到沈唯脖子上系着的红绳,眼中的笑意便又深了许多。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垂下了眼帘敛下了眼中的思绪,待又朝人走了几步,他便朝人拱手一礼,口中是如常问候了人一声, 而后才又抬眼问道:“儿子不在家的几日,母亲可一切安好?”

沈唯在听到陆起淮的声音后便已回过了神,她把手中的帕子重新递给了水碧。待坐回到了软榻上,她一面是让人坐下,一面是让人上了茶, 而后才同人说道:“我一切都好,倒是你,头一次出门可有什么难处?”

陆起淮依着人的话坐到了椅子上,等到接过丫鬟递来的茶他也未曾饮用只握在手中与人笑说道:“我虽然年轻,太子却很信任于我,倒是也没什么难处。”

其实若当真有什么难处,他自然也不会与沈唯说起。

沈唯听他这般说道便也未再多言,说到底她也没有真得做过母亲,面对陆觅知的时候,她倒是还能说道几句,可她和陆起淮的年岁本就差不了多少,若真得要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同人说话,她也真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到这也只能重新握过桌上的茶盏饮用了一口凉茶,等到茶入喉间,她似是想到什么便又同人说道:“你送来的玉佩我很喜欢,多谢你了。”

倘若不是这块玉佩,只怕她近些日子也没法睡得如此安稳。

她倒是的确该谢人一回…

陆起淮耳听着这一句,眼中的笑意倒是又深了许多,他仍旧握着手中的茶盏,眼瞧着沈唯的面容,却是与人说道:“母亲喜欢就好。”

沈唯察觉出陆起淮的声调与往常有几分不同,只是在抬眼朝人看去的时候,看见得也仍旧是他素日的那副模样。恰好此时秋欢来禀道是可以用膳了,沈唯便也未再多说,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由水碧扶着起身,而后是朝陆起淮看去一眼,口中便又跟着一句:“今日你便在这用膳。”

陆起淮闻言自然是应了。

等到用完晚膳,沈唯便也未再留人。

陆起淮自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沈唯好生歇息。等由水碧送出去的时候,他倒是问了人一句:“我不在家中的这几日,可有什么事?”先前用膳的时候,沈唯比起以前用得还要少,还有那眉宇之间萦绕着的思绪,虽然细微,可他却还是看出来了。

水碧耳听着这话却是一怔,她想了想便如实回道:“夫人近些日子鲜少出门,也不过今日出门的时候遇见西院那位二夫人说了几句话…”等前话一落,她便又跟着一句:“还有便是今日夫人去了一趟三房,与三房的太太说了几句话。”

陆起淮听她这般说道,倒是朝身后的院子看去了一眼,眼瞧着那儿烛火通明,隐约可从那覆着白纱的轩窗看到一个身影倚在窗前便也未再多言。

他只是收回了眼往外走去,口中却还是与人吩咐了一句:“好生伺候她。”

水碧闻言自是忙应了一声。

耳听着那脚步声越行越远,她才松了口气抬了头。

文渊馆。

屋中烛火未点几支,陆起淮立于窗前,手上握着一方玉佩。

这块玉佩与当日送给沈唯的那方无论是材质还是样式都一模一样,唯有上头刻有的图腾有所不同…屋中烛火昏暗,倒是月色有些清明,就在那清冷月色的照映下,隐约倒是可以瞧见那上头刻着的是龙,另有背面刻有一个字,只是因着光线的缘故却有些辩不清楚。

他的指腹磨着古玉背面的那个字,口中却是问道:“杜神医的下落可寻到了?”

隐于黑暗之中的暗卫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却是一怔,这些年虽然主子一直未曾让底下人间断找杜神医的踪迹,却从未问起过过,今日却是怎么了?他也不敢多思,只是如实回道:“尚还未曾找到,不过听说他前段日子在衢州出现过。”

陆起淮闻言,手上的动作未停。

他仍旧看着外头的夜色,口中是又说道一句:“让底下的人多盯着些,若寻到了就把人带过来。”

暗卫耳听着这话自是恭声应了,只是眼看着面前的那道身影,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位陆三爷的病应该还能再拖上几年,主子,您…”他这话还未曾说完察觉到身前男人抚着玉佩的动作一顿。

虽然声音细微,可他还是立时便低下了头,口中也紧跟着一句:“属下多嘴。”

陆起淮听人告罪也未曾说话,他只是淡淡说道:“退下…”等到身后那道身影退下,他才把手中的玉佩重新握于掌中,而后他重新仰头看去,眼看着天上的那弯月色什么也不曾说。

日子步入七月,陶然斋却是接连出了两桩喜事。

七月初的时候,倚琴先出嫁了,虽然沈唯待倚琴不如待墨棋宽厚,可私下还是给人贴补了不少银子,又因她是远嫁,不仅给她找了一队护卫护送,还特地给她准备了个小丫鬟和婆子一路服侍她。

而如今到了七月十五,却是又到了墨棋出嫁的日子。

今儿个恰好天朗气清又因前几日落了一场雨,天气倒也不是那么炎热…虽然丫鬟出嫁按着规格不好大办,可沈唯还是在该有的规矩里给人大办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