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润玧眉毛一竖:“什么好不好的?我未必还能叫她的孩子在我孩子前边生出来?小喜,二少爷来我院子的时候,你那眼睛便巴巴的粘在他身上,你以为我是瞎了的?以前在苏府,早就一顿板子把你发落了,还能让你活着站在这里?我跟你交个底儿,若是你办好了这事,我便赏你个通房丫头的身份,若是忠心,还可以扶你做姨娘,若是你不愿意办,那姑且不说你自己,你京里头的爹娘会如何你自己好好想想去。”
听了这话,小喜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苏大夫人的手段如何她是见识过的,栖霞苑里苏润玧的四个贴身丫鬟是怎么死的,她也知道得清清楚楚。现儿听着苏润玧交的底,她不由得心里一颤,向苏润玧点点头,轻声道:“奴婢知道了,奴婢马上就出去给李姨娘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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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五 苏润玧宅斗记(下)
高府的角门隐藏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绕过一整个园子,方才能看到一架紫藤萝的旁边有一个小门。此刻紫藤萝早过花时,只剩满架绿油油的叶子在不住的迎风摇曳,似乎在召唤着秋日的快快到来。
月华如水,园子的小碎石子路上,小喜拿了外出的对牌正急匆匆的走着,守门的婆子识得小喜,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道:“小喜,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小喜将对牌给她看了下道:“李姨娘只嚷着肚子疼,我们家二少奶奶怕她有什么不好,叫我赶紧去请大夫呢。”蹙着眉头,她叹了口气儿:“刘妈妈,我也是初来乍到,又怎么知道药堂开在哪条街?又怎知道哪家药堂的大夫好一点?烦请指点一二。” 一角银毫子随着这叹息便送到了那婆子手里边。
那婆子手心里多了个硬硬的东西,知道是小喜给了银子,不由得笑道:“小喜姑娘这般客气!出门向左拐,不远处就有个康济堂,那里边的小汤大夫看妇科最拿手,只不过他要价银子高,给李姨娘看病,也用不得这么好的大夫,若是小喜姑娘愿意跑,再隔两条街便有个回春堂……”
小喜听着刘妈妈似乎有把应天府所有的药堂都向她推荐一下的趋势,笑着点头道:“我家二少奶奶说了,不拘多少银子,只要是好大夫就成,李姨娘怀着二少爷的子嗣,又怎么能慢待了她!”说罢就低头从角门那边过去了。
刘妈妈手里攥着那角银毫子,不由得赞叹起来:“这位新来的二少奶奶可真是宅心仁厚,能对个姨娘如此知冷知热,哪里像那个徐二少奶奶,乌眼鸡似的,恨不能把那李姨娘吞到肚子里头去!”
小喜匆匆忙忙走到那康济堂,此时药堂已经打烊,门外挂着一盏灯笼,证明还有伙计在上夜。小喜拍了拍门,就听里边有人用浓浓的鼻音问:“是谁呀?”一阵鞋子趿拉的响声,门闩打开的声音,然后一张圆滚滚的脸出现在小喜眼前。
“这位大哥,我们家有人得了急病,想请小汤大夫去看诊,不知道可不可以?”小喜笑着对那伙计说,眉眼弯弯,在月色下显得比白天美了三分。
药堂伙计擦了擦眼睛,见面前站着一位美貌女子,心里就酥了几分,点着头道:“姑娘,小汤大夫今儿正好在药堂,只是他夜间上门看诊,可是要多收一两银子的。”
小喜把一角银毫子塞到伙计手里道:“还得劳烦大哥帮我去唤了小汤大夫起来,银子不会少了他的。”
伙计掂了掂银毫子,又看了看门外的小喜:“你等着,我去将小汤大夫唤起来。”
不久后,一位三十余岁的大夫便出现在小喜面前,因着月亮躲在云后,看上去眉眼有些模糊。他拎了药箱望了望小喜道:“是去哪家看诊?”
小喜行了个礼儿道:“去高总督府,劳烦小汤大夫了。”
小汤大夫素日里看诊的都是一些妇人,突然见着这年轻姑娘,又对他如此有礼,不由得高兴起来:“姑娘知道我看诊的规矩罢?不管是总督府还是百姓家,都是要先给了夜间看诊银子的。”
小喜从袖袋里摸出了一锭约莫三两的银子放到小汤大夫手中,笑着说:“这是我们家二少奶奶早就预备下的,让小汤大夫拿了去喝碗茶,润润喉咙,诊费另外再算。”
小汤大夫把银子掂了掂,眉毛眼睛笑得挤在一处:“如此,汤某便感谢你家二少奶奶。”一边走,一边看了看小喜道:“不知道病人身患何病?”
听到大夫问起,小喜皱了皱眉道:“是我们家姨娘,有了快七个月的身子,今晚我家少爷正准备歇下,那姨娘的丫鬟跑过来道姨娘肚子痛得不行,请少爷过去看看她,我家二少奶奶怕姨娘有个什么闪失,这才命我来请小汤大夫的。”
在高门大户里边走得多了的人,如何会不知道这话里边的意思?小汤大夫看了看小喜,涎着脸道:“那二少奶奶便没有些别的吩咐?”
说这话的时候,他抬起脸来,月光正映着他的一双眼睛,里边满满的全是贪婪,小喜看了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心里厌恶得很,可想着苏润玧交代的话,不由得忍住心里的不适对着他说道:“我家二少奶奶说过了,先看小汤大夫是准备要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