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得了,我看你一说起林哥就来了劲。我问你,我和林哥同时掉水里去了,你先救谁?”安雁问道,在这个时候,《读者文摘》已经创刊了,无数的少男少女都喜欢上了这本带着淡淡小资情调的刊物,曰常的思维和说话也都深深地带上了一种读者文摘体。
兰武峰听到这个问题,大义凛然地答道:“当然是先救你!我只救你一个。”
“真的?”安雁眼睛发出了光芒。
“绝对是真的。”兰武峰道,“林哥是当侦察兵出身的,水姓比我还好,我救他干什么?”
“死峰子!坏峰子!”安雁抡起枕头追打着兰武峰。
小情侣之间的这种闹腾,就像炒菜时候放的辣椒末,没什么营养,但极其刺激。闹腾过后,两个人分头去楼道里的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出门搭了一辆顺风车,来到火车站,正好赶上从上海开往南都的火车进站。
新婚燕尔的熊立军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在妻子陶晖的保护下,随着汹涌的出站人群挤出了检票口。兰武峰和安雁迎上前去,兰武峰帮着熊立军接过了几个口袋,安雁则和陶晖挽着手,说起了女人之间的悄悄话。
“老熊,怎么样,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没有?”兰武峰对熊立军问道。
“收获太大了。”熊立军道,“咱们老大的眼界,实在是太高了,好在我没跟他分家,要不可亏死了。”
熊立军嘴里说的老大,自然就是指林振华了。兰武峰一直管林振华叫林哥,熊立军的岁数比林振华大,一开始一口一个老板地称呼林振华,林振华觉得不妥,让熊立军改口,最后就改成了老大这样的称呼了。
兰武峰道:“怎么回事?”
熊立军道:“这次出去,我和陶晖是一边旅行结婚,一边看各地的市场。现在的市场和前两年可不一样了,香港进来的那些洋货,都快烂大街了。咱们老大算是抢了一个先机,挣了一笔,可是以后再想像从前那样靠倒货来挣钱,就不容易了。”
兰武峰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咱们不用出门去,光看丰华和南都,也能看出来了。咱们能够进到的货,别人也同样能够进到,咱们的价钱卖不上去,也就只能挣点辛苦钱了。再想像去年那样挣大钱,可真是不容易了。”
“可不是吗?”熊立军压低了声音说道,“我那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婆,前几个月还撺掇着我跟老大分家,自己出来单干。我当时就跟她说了,我没有老大那么好的眼光,如果自己出来干,没准就全赔进去了。现在看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呢。”
“立军,你刚才说什么呢?”陶晖跟在他们身后,隐约听到熊立军提到了老婆二字,忍不住发问道。
熊立军对这个老婆颇有些畏惧,加之刚刚说了老婆的坏话,心里有鬼,他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小陶,你和安雁谈你们女人的事情。我和峰子说点业务上的事。”
“啥业务上的事?咱们路上不是说好了吗,以后就跟着振华干了,你还打算单干是不是?”陶晖质问道。
熊立军小声地对兰武峰说道:“听听,这就叫恶人先告状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单干了?都是这个婆娘成天嘀咕的结果。这次出去一看,她也知道了,要想发财,还得跟着咱们老大。所以她就求着我,回来以后一定要跟老大好好谈一谈,让老大给我一点机会。”
兰武峰笑道:“恐怕不是她求着你,而她揪着你的耳朵让你这样做吧?”
“呃,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不过,我自己从来都是”熊立军尴尬地承认了,他怕老婆的事情,对于兰武峰和林振华来说,都不是秘密了。这个年代流行“妻管严”,熊立军算是这种流行病的重症患者。
“你真是这样想的就好了。”兰武峰高兴地说道,“林哥说了,等你一回来,就马上去见他,他要跟咱们谈电风扇的销售代理问题。他说了,你和我,一人负责一个地区,当总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