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挣得太多了,烫手啊。”
在汉华重工的会议室里,林振华嘻皮笑脸地对着各位公司领导和中层干部们感叹道。
汉华自行车队跑了一趟环法赛,光褚红阳就带回来5万辆车的订单。随后一段时间里,还不断地有海外客商发电来询价,表示有意经销汉华厂生产的自行车。今年的秋季广交会上,汉华的运动型自行车肯定是会热卖的。林振华已经想好了,就把希瑙尔举着汉华自行车的那张照片贴到展台上。
希瑙尔那边,舒曼也已经联系过了,他对此并无异议,条件是希望江南省浔阳市能够授予他一个终身荣誉市民的称号,这其实也是洪予安求之不得的事情。
五叶风扇和喷瀑式洗衣机的销售也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规模,当然利润率已经不比当年了。汉华家居用品公司现在有三项主打产品,还有一些小型的家居产品,加起一年的业务额已经接近10个亿了。
除了自行车之外,今年的另一个大项就是林振华从法兰克福带回来的设备订单,足足也有6000多万美元,按当时的汇率计算,合着有3个多亿人民币,是汉华机械厂此前年销售额的100倍。事实上,装备展上的订单只是一个开头,只要把关系接上了,那些小国家、小部落里的其他装备订单也有可能花落汉华重工。未来几年内,光是化工设备这方面的业务,每年至少能够保证三两个亿的规模。
机床公司的形势也颇为不错,由于打通了科研、生产、销售的链条,华青大学师生们的课题经费有了充分的保障,而来自于生产一线的需求又为他们提供了丰富的素材。这两年来,师生们的各种新发明层出不穷,已经震惊了国外同行。
由于实力仍然有限,林振华、姚鹤良、岑右军等人商定,目前的业务方向主要仍然集中于机床附件和配件,同时积极进行机床整机的技术储备。机床附件和配件的单件价格不高,但利润率却很高。愿意花5万美元买一台机床的人,是不会在一组几百美元的挂轮上计较价格的。
林振华记得,在后世时曾有一个传说,中关村电子市场上最挣钱的既不是卖主机的,也不是卖主板等大配件的,反而是那些卖插线板的。小配件,大市场,在任何一个领域都是如此。
据岑右军估计,今年机床公司的销售收入有望达到七八千万元人民币,其中七成以上来自于海外的销售收入,也就是说,是以外汇形式收入的。这样的营业规模,已经接近于工人数近2000的江实电了,但在汉华重工,却还只是排名第三的分公司而已。
三类产品方向,一年差不多15个亿的业务额,在江南省这样工业基础不算好的省份里,就是绝对的庞然大物了。屈指算来,全省只有几家矿山、几家钢铁厂、浔阳炼油厂以及生产战斗机的南都机械厂能够与之相比,但那些企业都是国家重点企业,而汉华重工,前身居然只是一家省属的中型企业而已。
钱多了是好事,但也带来了烦恼。林振华的上述感叹,倒并不完全是烧包臭美,而是实实在在地感觉到压力了。
一年15个亿的营业额,而汉华重工的职工数,才1000出头,合着一个人头上要分到150万的生产任务,全国上下,哪有劳动生产率这么高的企业?
当然,客观地说,这15个亿与此前汉华机械厂的营业额在算法上是有所不同的。比如说,出口非洲的一套小化肥设备,汉华机械厂的国内供货价格不过是40万人民币,但卖到非洲就是80万美元,合300多万人民币。还有运动型自行车,褚红阳随机应变,报出了800美元的高价,郎冬回来算了半天,按着最严格的质量要求,也就是400人民币打住了,这又是差不多10倍的报价。
这样三扣两扣,不管怎么说,折算成国内生产成本,也有好几个亿,靠现在这1000多职工,怎么能够做得完呢?其中那些出口的化肥设备,还涉及到远涉重洋去异国安装,人力投入是非常可观的。
缺人!这是与会的干部们共同的感觉。
“目前咱们的电焊工满打满算只有80人,其中一半以上是从其他厂返聘过来的退休职工,四分之一是汉华技校培养的学徒工。这次林经理带回来50多套化肥订单,合成塔、冷凝塔、换热器、废热锅炉,加加拢有200多个罐子,全都是焊接的活。到现场去安装,也有大量的焊接工作,咱们的人手远远不足。”技术处长韦东齐忧心忡忡地说道。
“老郎那边不是还有一些焊工吗?不能调过来救救急?”总经理苏宝成指了指郎冬,说道。他是经委派来的干部,对于工厂业务只限于报表上的认识,没有实际艹作过。
郎冬摇摇头道:“我们浔自的焊工和汉华厂的焊工方向不同,他们是焊大件的,我们是焊小件的,要转型需要一段时间。再说,我们的自行车生产上来以后,对于焊工的需求也非常大,我现在还琢磨着要从化工设备这边挖几个人过去呢。”
“你敢!”朱铁军瞪着眼睛,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说道,众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主机的生产也是一个问题。”技术处的副处长范世斌补充道,“冰机、氨压缩机、液氨泵,也是一两百台。咱们引进了一批数控机床,可以有效地提高生产率,但人手方面的缺口还是非常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