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点头,“你平日里带着,也可防身。”
流月双目弯弯,十分开心,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手中的袖箭,“谢谢殿下。”
她将袖箭收入袖中,忽想起一事,笑意微收,“殿下,方才宸国的雅安帝姬来找过您。”
宋清欢眸色一敛。
雅安帝姬,是苏妍的封号。她从宸国回聿之后,宸帝不知是因愧疚还是旁的原因,终于赐了苏妍封号,将其生母也提了一级位分。
“她来做什么?”
流月摇头,“雅安帝姬听说您不在之后便回去了,没有多说旁的。”
宋清欢眉头微蹙。
苏妍并不知当日清扬阁的老板便是她,所以论理,自己与她乃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那么,她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所为何事?
眸底暗色微涌,未再开口,抬步进了房间。
*
翌日。
苏妍再次求见。
宋清欢彼时正在房中准备药材,闻言微一蹙眉,想了想,将药材细细装好,整理干净桌面,方看向流月,“请她进来。”
流月应诺退下。
苏妍进房间之时,宋清欢正坐在桌旁饮茶,神态从容不迫,眸色清冷。
她站在门口,脚步微顿,凝眸审视。
那日苏镜辞所说的话,她甫一听罢,十分震惊。可待苏镜辞走后,再细细一想,却又生了几分将信将疑。
如果清扬阁的秦老板,当真是面前这位舞阳帝姬,她千里迢迢赶赴宸国,又费尽心机潜入宸国皇宫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和父皇……?
若果如此,她和父皇的丑事,早该传得沸沸扬扬,四国皆知。如今,此事虽在洛城仍有风言风语,但到底被父皇压下大半,其他三国并未闻得风声。
可若是其他目的?
——宫中唯一损失就是父皇寝殿,而且未遗失任何物品。
因此,此事无论怎么想,都解释不通。更可疑的是,苏镜辞为何要同自己说这些?他知道了些什么?又是从何得出这个结论?
她本想去找苏镜辞问个究竟,可这一次,苏镜辞却含含糊糊打发了她,似并不想过多描述细节。
这让苏妍心中不免生疑。
要么,就是苏镜辞突然醒悟此事并没有同自己说的必要。
要么,就是苏镜辞在撒谎。
不管是哪种可能性,她都必须弄个明白。她必须查清楚当初是谁设计了自己和父皇!如此奇耻大辱,她却连幕后黑手都不知道,又怎会甘心?!
而那个秦老板出现在洛城的时间太过巧合,由不得她不怀疑。
所以,她来了这里。
她必须从宋清欢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来之前信心满满,然而,一到这里,心中却忽生几分忐忑。
她要对付的,不是什么普通角色。眼前这个容光惑人的女子,在前几日的接风宴上忽然展露锋芒。那样的凛冽气势,绝非等闲之辈!
可来都来了,苏妍自不允许自己打退堂鼓。
恰此时,宋清欢抬眸望来,朝她清浅一笑,眸光深沉,“雅安帝姬。”她朝她略一颔首。
说话间,却并不起身,神情懒懒,“不知雅安帝姬来我听荷院,有何贵干?”
苏妍面上不显,心底却愈发狐疑。
她实在看不出这样凉薄的舞阳帝姬,与那个温柔淡然的秦老板有何共同之处,更何况,两人的容貌并无任何相识,就算是易容,又怎能做到如此鬼斧神工?
若说唯一的相似之处,大概就是两人的身形了。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她敛下眸底异色,不动声色一笑,“雅安久闻舞阳帝姬大名,一直无缘得见,此次难得有此机会,自要好好抓住才是。”
宋清欢沉吟一瞬。
她在四国素来默默无闻,也就前几日的接风宴上扬名了一把,岂来久闻大名一说?更何况,她与苏妍,代表的国家不同,自然谈不上有何共同利益。
那么,她如此执着想要见自己的原因,就值得思量了。
眸光微微在她面上一扫,点头,“雅安帝姬请坐。”
苏妍谢了,在客座上落了座。
“流月,奉茶。”宋清欢淡淡吩咐。
流月上了茶便退下。
宋清欢并不着急,只淡淡地饮着杯中茶水,并不着急开口。
她这般气定神闲,苏妍却有几分坐不住了,斟酌一瞬,决定以苏镜辞作为切入口,“舞阳帝姬与我三皇兄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