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知这其中还有这等猫腻,既然一侧是随时会吞噬人的沼泽土,自想不到另一侧却别有机关,所以根本不会绕到这一侧来。
如此一来,当其他人焦头烂额想着怎么取到旗子之际,君家的人却能不费吹灰之力拿到。
虽然对他国的参赛者多有不公,但谁让苍邪剑出现的地方是在昭国呢?
抿了抿唇,忽然发现自己还攥着君熙手腕,忙不迭松开来,朝她歉意一笑。
君熙也翘了翘唇角,淡淡道,“所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帮你一起取回来。”
“我同你一起去。”宋暄想都没想便说出了口。
“好。”君熙微愣,很快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往沼泽中心走去。
尽管已得了君熙保证,宋暄还是走得很小心,一步一步试探着往前,不仅如此,还时不时提醒君熙走慢些。
君熙嘴里只淡淡应一声,眼中清冷神情却放柔了几分。
眼见着快走到那插着旗子的木板处了,君熙却停下脚步,示意宋暄也跟着停下。
“怎么了?”
“前面又是沼泽土了,需要用轻功过去。”君熙道。
“好。”宋暄想也没想便应了,“你在这等着,我过去取。”
他的轻功虽算不得好,但这么短的距离应该没什么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君熙女子身份之后,潜意识里总想着照顾她一些。
君熙略微诧异地抬头,瞥见宋暄眼中亮色,没有拒绝,垂了头,轻声谢过。
宋暄飞身跃过去,俯身拿了三面旗子,足尖在模板上一点,很快又跃了过来。
“给。”他将其中一面递给君熙,另两面收在了怀中。
君熙浅笑着谢过,目光在他怀中浮光掠影地一瞥,没有多言。
拿到旗子,接下来只要在戌时和亥时之间成功出知返林,赶到汇合地点集合,便算成功通过了甄选赛这一关。
此时已过正午,没有多少时间再磨蹭了,两人出了沼泽地,带着沉星和剩下的侍卫马不停蹄往林子外赶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太阳渐渐西斜。
知返林外,有华盖数顶,其下坐昭帝和皇后,以及提前退赛的君晚和苏妍。
昭帝望一眼一旁日晷上的影子,沉沉开了口,“时间差不多了,人也该出来了吧。”
皇后勾唇一笑,附和道,“是啊皇上,不知有哪些人能成功拿到旗子呢。”
昭帝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在旁侧君晚的面上掠过,语气有几分冷硬,“彻儿和瀚儿定是没有问题,熙儿武功虽不如他俩,但胜在聪明,想必也不会让朕失望。我君家的男子,自不输于人。”
听着昭帝这意有所指的话语,君晚的头埋得更低了。
她昨日便退了赛,今日换了一身素白衣裙,小脸浮上一丝苍白,愈显盈盈弱弱,清丽无争,小手握拳放于膝上,一双圆圆的眼眸带了几分湿漉漉的水润,如林中小鹿一般,显得极为纯善温良。
可惜,昭帝并不喜这样的君晚。
稍远一些,坐着同样退赛的苏妍。她端坐席上,神情平静,目光注视着虚无的前方,神色有几分缥缈,对方才昭帝的话置若罔闻。
如今的苏妍,浑身散发出一种颓丧之势,再也不复从前的清柔似水,秀丽脱俗。只因当日与宸帝的苟且之事,对她打击实在太大。
虽然她和宸帝心照不宣地再未提起过此事,甚至宸帝对她的态度,比从前亦好了不少,还赐了她从前心心念念的封号,可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早已没有了任何吸引力。
每每见到宸帝帝,她心底便会控制不住地恶心。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苏娆!她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让苏娆也尝尝这等锥心刺骨的滋味!
所以她昨日一进知返林,见林中艰险重重,便当机立断地退了赛。
她还不能死,她还得留着这条命对付苏娆。
思及此,眸底闪过一抹狠厉,浑身散发出的哀怨之气那般浓烈,惹得昭帝都忍不住侧目一番,若有所思。
戌时一到,侍立在旁的内侍准时敲响了锣鼓。
鼓声锣音刚落,忽闻林中有“达达”马蹄声传来。
昭帝身后伺候的内侍弯腰笑道,“皇上,有人出来了。”
昭帝微微挺直了背,期待地看向林子出口。
一匹枣红马一跃而出,马背上坐着的人,正是君彻,手中持着的那面玄色旗子,迎风招展!
昭帝大喜,忙走下坐席,急急迎了上去。
君彻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朝昭帝抱拳一礼,“儿臣见过父皇。”
“好!好!”昭帝接过君彻手中的旗子递给一旁的内侍,激动道,“快记上,二皇子成功通过甄选赛。”
说着,一把将君彻扶起,上下打量着,面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彻儿果真没叫朕失望,你是第一个成功出来的人。”
君彻扬唇笑了笑,面色却有几分不大好。
昭帝敏感地察觉出他神情的不对,目光在他身上一瞟,不免也沉了脸色。
因为,君彻身上实在太过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