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宋清欢眸色一冷,心底浮上一个猜想,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
君晚被她看得有几分心虚,别开目光,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道,“看皇嫂这模样,怕是很快就要临盆了吧?”
宋清欢眉头微微一挑,“九个多月了。”
君晚故作讶异地瞪大了眼,“呀,这么说来,随时都有可能临盆了?”
宋清欢点头应一声,似笑非笑地觑着君晚,不知道她要玩什么把戏。
她虽不知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君晚对自己不喜是事实,此番巴巴前来,也许只是为了打探情况而来,又或者,还有什么旁的目的。
不管如何,她不会再同上一世一般,错把狼子野心当好心。
“皇嫂都怀了好几个月的身孕,还大老远地赶来临都,真是辛苦啊。”君晚叹道,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觑着沈初寒,眸间水波荡漾得厉害,抿唇轻笑一声,“三皇兄可真舍得。”
沈初寒凉凉瞟她一眼,“我不舍得。”
君晚原本是玩笑的口吻,听到他这么冷若冰霜的回答,神情蓦地一僵,眉眼间有委屈涌上。
凭什么?!
小时三皇兄虽然性情也清冷,却从未给过自己脸色看,难道如今,他所有的好,都给了宋清欢一人了么?
垂眸敛下眼底异色,她又抬头温柔地笑笑,“都说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亲自见到,才知三皇兄和皇嫂真真是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云和帝姬今年亦十六有余了罢?”宋清欢扬了扬眉,瞳孔黑白分明,盯着君晚,露出一抹浅笑。
君晚生出一丝警惕。
在这之前,宋清欢应该最多只知道有她这么个人才是,怎会对自己的年龄了解得如此清楚?从方才沈初寒的态度来看,她可不认为是沈初寒告诉宋清欢的。
心中狐疑,眉眼却仍是清和莹润,羞涩一笑,点了点头。
“父皇也该在替你相看驸马了吧?”宋清欢调笑的口吻,眼底却一片幽芒,直直地望进君晚眸底最深处。
君晚微微垂眸,眼底情绪越发复杂。
宋清欢这是何意?好端端的,为何突然提起招驸马一事?还是说,她察觉到了什么?
下意识抬眸,审视的眸光落在她面上。
她的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可眼底分明有着疏离和不屑,让君晚没来由地一阵慌张。
她握了握拳。
听了那么多关于宋清欢的传闻,真正见面才发现,能让三皇兄看上的人,果然不是寻常女子。
这么一想,越发敛了心底情绪,笑得羞涩而纯善。
“皇嫂可别打趣我了,我的驸马如今还不知在哪个角落呢。”
宋清欢看向沈初寒,笑,“阿殊,你如今也就这么个皇妹没嫁出去了,既然都回来了,云和帝姬的事,你也上心些。”
沈初寒漫不经心地看一眼君晚,“云和的婚事,自有皇后操心,我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君晚眼中仅剩的亮意也随之熄灭,惨白了脸色,呐呐应一声,心底有妒火蹭蹭向上冒。
她想起了前两日听到的消息。
当时她其实听听也就过了,并未放在心上,可现在见到宋清欢满脸幸福的模样,再听着她方才那些饱含深意的话语,心中像有无数双爪子在抓挠。
她既不让自己好过,那么,自己也不会让她好过!
若有所思地瞟一眼沈初寒和宋清欢。
宋清欢这些日子一直闭门不出,外头的消息怕是知之甚少,再者,她即将临盆,以沈初寒对宋清欢的宝贝程度,是绝对不会冒一丁点风险的。
所以,那个消息,宋清欢十有八九并不清楚。
在知道沈初寒便是君殊了之后,她做了不少关于宋清欢的功课。
她知道,宋清欢母妃原本同萧贵妃一样,宠冠后宫,可在宋清欢几岁之时却莫名失踪。聿帝大怒,连带着迁怒了尚且年幼的宋清欢,这么多年对其不闻不问。
直到后来宋清欢长大,两人的关系才渐有了破冰的趋势。
而从聿帝没有让宋清欢嫁至凉国和亲,还允了她与三皇兄的亲事来看,聿帝对宋清欢应该还有感情在。
而宋清欢——
君晚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宋清欢。
毕竟是她的故国,她就不信,在知道那个消息后,宋清欢还能无动于衷?
就让她来亲手打破三皇兄为宋清欢编织的这个美好幻象吧!
弯唇笑笑,却又说起了旁的话题,“皇嫂一路可还平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宋清欢狐疑地皱了皱眉。
好端端的,君晚为何突然这么问?难道……苏娆的事泄露出去了?
可苏娆在无痕宫的事本是秘密,就算她自己也不会想张扬出去的,君晚一个不受宠的帝姬,怎会又途径得知这样隐秘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