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点头,语气依旧沉郁,“容家二小姐调得一手好香,容家名下的香料铺沉香阁便是由她在打理。寒王妃先前去沉香阁时认识了容家二小姐,一来二去两人便熟识起来。今儿寒王妃出府,一开始好像就是为了找她。”
昭帝听闻,陷入沉思。
这么说来,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她二人既然早就认识,似乎与菱伊失踪一事并没有关系。
恨恨地咬了咬牙,怒气又涌上心头。
查了这么久了,连半点头绪都没有!真是见了鬼了!
萧贵妃不可能凭空失踪,但看沈初寒和宋清欢的样子,却又半点破绽都没有,到底哪里出错了呢?难道这件事当真与他们无关?
怒气沉沉地抬了头,“城郊开始搜查了吗?”
锦衣卫点头,“回皇上的话,已经开始搜查了,但城郊百姓住得分散,要全部排查完,可能需要一定时间。”
“加派人手!一定要给朕尽快找出!”昭帝咬牙切齿,厉声吩咐,眼底有暗色涌出。
锦衣卫神情一凛,忙低头应是。
“寒王府外也给朕看紧了,不要放过一丝可疑之处!”昭帝眸中冷光乍现,垂在身旁的手指紧紧握成拳。
不管菱伊失踪与君殊有没有关系,但他是菱伊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等风头一过,菱伊一定会去找他。
“是。”锦衣卫沉声应下,见昭帝再无其他吩咐,行礼后退下。
昭帝眸光沉沉,缓缓吐尽心中浊气,跌坐在坐席上,眼中有颓败和疯狂的神色。
菱伊,你到底去了哪里?!
你太让朕失望了,看来,是朕对你太过纵容了!
昭帝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爆出。若这次能找回萧菱伊,他想,他不会再对她仁慈了!
*
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北风凛冽中,除夕也快到了。
因着一直没有找到萧贵妃的下落,昭帝性情越来越暴戾狂躁,动不动便将怒火发泄在伺候的宫人身上,身边的宫人都叫苦不迭,却又不知缘由,只得默默承受着,行事越发小心翼翼起来,生恐一不小心便触怒了昭帝。
王喜虽是知情人,却也无可奈何。
萧贵妃一日没找到,昭帝这怒火,便一日不会消退下去。他一个做奴才的,也没有旁的法子,只能祈求锦衣卫早日带来萧贵妃的消息才好。
也因如此,除了必须要处理的政事,昭帝对其他事越发不上心起来,连原本每年除夕必会举办的宫宴也免了。
消息传出去,其他人尚好,唯有一人十分不甘——
皇后薛楹。
往年的除夕宫宴,都是皇后亲自操办,无疑是对她中宫地位的一种肯定。可今年的除夕宫宴,说不办就不办了,皇后心中难免生出想法。
最近薛家在朝中是越发举步维艰,君彻见薛家情势不好,竟也有意避嫌,仿佛当初同盟的约定都成了一纸空文。
而她在后宫的日子也不大好过。
昭帝向来不是重欲的性子,可不知为何,近日却接连宠幸了不少去年刚入宫的秀女,倒把她这个中宫皇后冷落到了一边,让她如何不气?
这其中,尤以刚升为昭仪的阮思思最为得宠。
说起来,阮家与她薛家一向走得很近,阮思思的父亲阮嘉明不过是个小小的京官,一向抱紧她兄长薛麒的大腿,没多大出息。
阮思思虽是小家碧玉出身,长得却不错,性子也讨喜,与他兄长的嫡子薛彦辰乃青梅竹马,她都以为阮嘉明打算将阮思思嫁入薛家了。
没想到阮嘉明官儿不大,胆子却不小,去年宫里征选秀女,竟将阮思思的名字也报了上去。
薛家在朝中虽是如日中天的气焰,却也不会做这等与皇上抢女人的事,薛阮两家结亲之事便就此告吹。
阮思思入宫后,因着独树一帜的个性,明艳照人的容貌,很快得了昭帝青睐。虽然她表面上对自己还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但皇后总觉得,这个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子,野心必然不小。
皇后抬头看向窗外,今日没有月色,连一丝星光也无,一片黯淡无光。
这时,有脚步声进了殿,转头一瞧,是她的贴身宫女璎珞。
璎珞步履匆匆行到她跟前,行了个礼。
“怎么样?”皇后长眉一挑。
“奴婢问过了王公公身边的小福子,小福子说,皇上这次是铁了心不办除夕宫宴了,让娘娘不要再抱希望了。”璎珞语气沉沉。
皇后脸色一黑。
她准备了大半个月的除夕宫宴,说不办就不办了,这是压根没把她放在心上吧?可对方是皇上,她又能说什么呢?
五指紧紧一攥,阴沉着脸色看向璎珞,“有没有问出来,皇上最近是为何心情不好?”
昭帝心情不好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但昭帝为何心情不好,除了他那几个贴身伺候的宫人,几乎没人知道。
皇后一开始以为昭帝是因为朝政上的事烦恼,所以特意派人去问了她的父亲和兄长,却没想到并非如此。
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只得他如此大动肝火?
璎珞摇了摇头。
皇后咬了咬唇,又问,“皇上最近都宿在哪里的?”
“回娘娘的话,皇上最近都是宿在自己寝宫,并未召幸后宫妃嫔。”